蝶娘成衣铺子不知在邙街开了多少年，牌匾都有些老旧掉漆了。

言因心中雀跃，因而今日看到黄婶的两道扫帚眉，都觉得眉清目秀。

“黄婶上午好。”

黄婶抱着布料点头，连眼风都没扫她一下。

在她眼中，此人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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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今日尤其不对劲，一上午都在跑神。

言因拿了丝线问她怎样配色，她还将石绿看成了墨蓝。

待发现错了后，她意有所指。

“因因，你喜欢刺绣吗？”

言因当然不喜欢，她摇头。

薄荷见她否认，抓紧她的手：“你既然不喜欢，那就离开吧，现在就走。”

言因摇头，状若低落：“不行，我离开这里，养不活自己。”

薄荷失神，缓缓松开捏紧她的手。

言因埋头将手上薄荷抓出的红印子揉散掉。

她目光闪烁，直视薄荷美眸：“薄荷姐姐，你为什么一直想要我离开绣房？”

薄荷面上有一瞬间的慌乱：“没有，只是，只是觉得你不适合这一行，看看你有没有其他想法。”

说罢，站起身道：“我还有事，你自己先练习吧。”

她神色不自然的脚步匆匆离开，这一走，到了傍晚下工都未曾出现。

酉时初，绣房内绣娘三三两两离开。

言因抱着自己今日绣出的水鸭子磨磨蹭蹭，佯装努力。

她这段时日，隔三差五就要晚两刻钟才走，众人也都习惯了。

待到房中只剩她一人。

她放下绣绷，伸个懒腰。

就在这时，绣房内响起脚步声。

来人穿着蝶恋花的百褶裙，秀发高挽，神情比起初见时，一个天，一个地，冷淡的紧。

“蝶姐姐，你怎么来啦？”

蝶娘冷声道：“带你去个地方。”

少女见她神情冷淡，表情也不自然起来，哀求道：“蝶姐姐，我会努力好好学习刺绣，你不要赶我走！”

蝶娘脸上的冷淡有一瞬间龟裂，想起这少女刺绣的天分，以及近日来哭哭啼啼的表现，黄婶天天来找她诉苦的火大。

她挥手，一阵粉末从袖中飞出，看着言因瞪大眼倒地。

蝶娘脸上闪过舒爽。

“终于能将你送走了，真的好吵！”

——

许烟烟以为会被送到暗室，结果当晚就被装了布袋运走。

她鼻子灵敏，鼻尖的臭味提醒着她，和她一起被带走的，就是那暗室中的人。

忆起之前跟踪这伙人的情形，知道梧桐街有阵法，害怕会有修士发现，她不敢将神识放出，还收敛了气息，贴上隐息符，避免被看出是修士。

就这样被人扛在肩上，一路摇摇晃晃来到有流水声的护城河，又走回安静的梧桐巷。

有一个瞬间，突然从安静，来到闹室中。

耳旁响起嘻嘻索索声，还有锁链开合声，哗啦啦不知是水还是什么的声音。

许烟烟感觉与她同来的那些人被放下，锁链一开一合的碰撞声，是被关起来了。

但她还在继续被带着走，大概又走了百米的样子。她被“噗通”一下扔在地上。

男声响起：“这次这个还不错！”

他对面好似有人做了动作。

黑布袋被扒开，言因的头暴露在空气中。

有冰冷的手来捏她下巴，目光好似毒蛇的信子，舔舐过她脸颊。

冷冰冰赞同：“不错。”

接着她被挪进某一处，大约是她的价值尚可，这次搬运的人轻拿轻放，不再粗鲁。

“咔嚓”锁链合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接着，是脚步声，大约有两个人一起离开。

许烟烟根据声音判断，现场最起码应该有三人，只离开两个，所以她一直不敢睁开眼睛，只维持着被放进来时的动作，歪坐，耷拉着头。

时间流逝，她所在的空间里面很安静，似乎过了很久。

识海中传来异动，沉睡许久的乌乌慢慢苏醒，开始振翅。

“嗡嗡嗡~”

许烟烟担心被这里的人发现，在识海中传音压制它。

“别动！”

与此同时，乌乌的声音也在她识海中响起。

“别动！”

许烟烟心中一凛，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