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顺着黑洞拾级而下，洞的尽头果真是囚室的牢门，不过是另一边，不在南王府内，好在当时这扇门也是封上的，所以不担心有人在当时跑出。

想到此处，许烟烟将自己心中的疑惑与卫简道出。

“我总觉得神树被摧毁的太轻易了。”

卫简听言，没发话，用手抹过门扇上的灰尘，在手中搓了两下。

“有人回来过。”

许烟烟抽出青竹，立在门口，伸手打算推门。

卫简收回手，不在意道：“你进去也没用，现在人已经走了。”

青竹收回，许烟烟掉头往回走，她不想理这个说话只说一半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离开地洞。

自从许烟烟从梦中醒来，她与卫简之间就多了几分说不明白的尴尬。

一人被窥探内心，不知怎样解释能够预知未来发生之事；一人看到梦境，知道曾伤害过眼前之人，不知怎么释怀，毕竟不是现在的他亲手所为。

含着尴尬与不自在，许烟烟明知卫简一直跟着她，从云泽宗到中都，却不见他；卫简一直跟着许烟烟，一路走来，却也不现身到她面前。

直到斩杀神树，为了救人，许烟烟不得不求助卫简，两人这才再遇。

今日又是许烟烟遇险，喊的卫简来救。

从洞口出来，许烟烟拦住卫简离开的脚步，指着黑洞道：“先布个幻阵，明日找南王府的人来填埋。”

卫简原身是狐狸，最擅长幻术。

卫简也不多话，转手间幻阵就布置妥当。

许烟烟拉扯住他的袖子，将他再次想要离开的脚步拦截下来。

“忘记吧，那都是还未发生的事情。”

卫简掉头看她，眼中明暗交织，看不出具体心思。

良久，他问道：“所以，那都是发生过的事情？”

少女半垂着眼，微微点头。

卫简将自己袖袍从她手中扯出，冷哼：“心真大。”

但脚下稳稳的站在原地，到底是没再离开。

得益于他嘴毒，许烟烟抱着双臂，沉默是金。

回到南王府时，卫简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真的不计较了吗？”

许烟烟顿住身子，张嘴：“计较无用，过好当下。”

接着，她转身正对着他，眼带坚定，一字一句道：“你看到的是曾经，而我们所处的是现在，以及还未发生的未来。我信自己可以改变结局。”

卫简似被她眼神所摄，恍惚了一下，错开眼神。

“你信就好。”

又抬眼郑重：“我不会伤你。”

许烟烟紧绷的面上绽放出一抹俏皮：“你当然不会伤我，别忘了，我们可是有主仆契约的。”

她说完便赶紧飞身离开。

徒留卫简在原地咬牙切齿：许烟烟！

——

夜半时分，平静的湖面上冒出三个黑色的头颅。

接着，六只眼睛看一下方向，朝着湖边游去。

等到三人爬山岸，边喘气，边拧水，收拾衣裳时，一双穿着仙履的纤足出现在三人眼中。

纪安郢最先反应过来，躬身屏息认错：“师父恕罪，是我带师弟们去湖中捞尸骨。”

“是，是我威逼利诱的他们，师父要罚就罚我一人。”

他这一嗓子喊的，亦苏和苏诺也忙对着许烟烟行礼。

亦苏：“同门互助，我是自愿帮助大师兄。”

苏诺：“我也是自愿的。”

许烟烟看着眼前三个差不多高的小人，用手在鼻子前扇扇，腐尸的味道真臭，三人这趟下去不知道做了什么壮举，身上的味道能熏死人。

她封闭住嗅觉，侧脸开口：“去做什么了？”

纪安郢：“捞出所有被害人的尸体。”

许烟烟点头：“都捞出来了。”

“是。”

“好，那都下去吧，惩罚明日再说，为师累了。”

话罢，她匆忙逃窜离开。

六只眼睛迷茫的看着许烟烟飞速消失的身影，直到他们自己打开嗅觉。

“呕，什么味道？好臭！”

“大师兄，是你身上的味道。”

纪安郢反驳：“是我们三人身上的味道。”

接着，三人互相对视，嫌弃的看一眼对方，朝着三个方向奔跑离开。

他们跑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