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折叠高桌,三张凳子,南山墙还安放着一个单人床,是曲强住,里屋有炕,曲怡和母亲住里屋。
甄金玲显然刚擦了脸,脸上没泪痕,眼睛却还红着,说话带鼻音,强打笑脸道:“玉洁、燕子,哦,姬羽你们来了,曲强刚才不听话,把我气着了,又想起了孩子他爸在西北受罪,起不到父亲的责任,我心里难受止不住哭的声音大了些,影响到你们了吧?对不起啊,我没事了,你们放心吧。”
姬羽道:“甄姐,刚才韩大妈把下午的情况简单跟我说了,你是不是因为房东要收回房子,临时找不到房子着急?”
甄金玲轻叹一声:“嗯!找房子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我失业了,这几天找工作也不很顺利。”
“甄姐,是怎么回事?你不在曲艺团上班了吗?”
甄金玲脸色黯然,半晌对俩孩子说:“你俩作业还没写吧?都进屋里写作业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听。”
见俩孩子进了屋,甄金玲把里屋门关严,压低声音叹声道:“四年前曲怡他爸出事后,单位就把我开除了,原因你们也知道,没了工作我也就没了收入来源,还要供养俩孩子,经人介绍我加入了一个野鸡曲艺团,到乡下演低俗艳舞,挣的是没有尊严的钱,但能够养家,街坊邻居和家里的亲戚都以为我还在正规曲艺团上班,我也就忍辱受屈坚持了下来。
谁料想上周在山里农村演出,公安局、文化局联合执法,被抓了现行,剧团领导被刑拘要判刑,我们这些演员被判罚款,我交了1000块钱才被放出来。
姓柯的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消息,昨天下午把我堵屋里,让我以后做他的情妇,答应他就免了我的房租,说着话就扒我的衣服,我肯定不能答应,宁死不从,还把他的脸挠破了,他恼羞成怒就要收回房子,把我们扫地出门。
我家里存的钱我都交了罚款,现在一时不好找房子,就是找到房子,至少也要交一年的房租,现在我手里的钱,全加起来也只够我们娘三个两个月的生活费,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甄姐,你今年过30了吧?”左玉洁看了看姬羽,欲言又止。
“34了,过了30,想巴结领导都难,在剧团也只能跑龙套当配角,再找工作也不能找剧团当演员了,我这岁数,正规团不收,野鸡团不敢再去,曲怡爸一辈子都要吃牢饭,我不能再出事,真要是被关进去,俩孩子可怎么活?我从小就唱戏,也只懂得唱戏,不会其他手艺,我被放出来这两天,找了几十家需要招工的店铺,不是工资太少,就是人家不满意我,就是这两间西厢房一个月还得15块钱的房租,那一个月不到30块钱的服务员、售货员、清洁工,剩下不到15块钱,别说还要供养俩孩子上学,就是一般生活也不够用。”
云燕嘴快:“甄姐,你到我那儿帮我卖麻酱蛋吧,正好我忙不过来要找人帮忙,只要姬羽的食品厂正式开工,我那个书报亭一天至少能卖40斤麻酱蛋,卖出一只麻酱蛋厂里给提成1分钱,40斤麻酱蛋平均320只,咱俩能提成三块两毛钱,一个人一个月稳拿48块钱,比你到其它商店当店员挣得多。”
左玉洁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刚才我还想,要是甄姐不到30岁就在我们食品厂上班,一个月能挣35块钱的工资,可厂里用工的杠杠上限就是30岁,我还有些遗憾,还是云燕的脑子好使,卖麻酱蛋好,挣得多,还不太累,跟云燕搭档都是自家人,好配合,好说话。”
“麻酱蛋?就是前些日子,你们在家做的那种腌鸡蛋吧?曲怡拿回来两个,说是玉洁姑姑给她的,我也尝了口,不怎么咸还流油,很香很好吃,你们准备开工厂大批生产吗?要是一个月能挣45块钱,厂领导不嫌弃我,同意我当售货员,我一定力争干好。”
“瞧甄姐说的,今天在这里的一个是食品厂大老板,一个是一把手大厂长,本小姐是销售主管兼大老板的女朋友,你要是同意,以后就归我管了。房子的事我明天问问其它报亭姐妹,看看有没有稍便宜的房子。”
姬羽道:“原本我还想,如果甄姐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就请甄姐去我们食品厂住一段时间,哦,就是五金厂以前的幼儿园,那儿现在空房间挺多,住楼上住平房都行,但是食品厂白天晚上都要生产,人杂机器动静大,不但影响休息,还可能影响俩孩子学习,现在燕子邀请甄姐去她那儿销售麻酱蛋,甄姐又愿意去,索性厂里就在燕子的报刊亭附近,租两间沿街两层商铺,报刊亭里面空间太小,装不下几箱麻酱蛋就满了,那地方很不错,靠近火车站,客流量大,另外以后还要把麻酱蛋往车站里客车上送,报刊亭不够用,租两间商铺一是当麻酱蛋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