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城外,鲁班头耐着性子听李班头陈情过往。
“昨天郝小姐不是募捐了给流民儿童的基金吗?”
“嗯。这我知道。”鲁班头昨天也在现场,来龙去脉一清二楚。
“今早这班学生,用募捐的钱在粮行里买了粮,说要送去流霞岛上。”
“什么?”鲁班头睁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这班学生的脑袋让门夹了吧,送粮食到流民岛,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谁说不是呢,”李班头赞同道,“为了确保粮食能够送到流民儿童手中,郝小姐还让我们一个班的兄弟跟去,还征调了五条船来运粮。”
“胡闹!”鲁班头气的吹胡子瞪眼,“送这么多的粮食去流民区,你让城里的边防军都跟去,也未必管用。”
“就是,这班学生就是没脑子,”李班头也破口大骂道,“可是,郝小姐的话,我们也不能不听啊。”
鲁班头听到这里,也是面露难色,搞不好,就要得罪了郝小姐,谁不知道郝市长最疼爱自己的女儿了,自己就是个小角色,得罪了上头,能有好果子吃?
鲁班头揪了揪自己依稀的头发,想了半天问道:“陆队知道吗?”
李班头脸色更加忧愁,“一早就派人去报告了,可是都半天了,去报告的人也不不知
道死哪儿去了……”
“唉,别指望陆队了,我看大队长是想睁一眼闭一只眼。”鲁班头对顶头上司的为人
一清二楚,城门口发生的一切,他能不清楚。
“那这下怎么办呢,”李班头一副苦瓜脸,自己今天当值,非去不可,所有的难题,一下就揽到自己的头上。
“这有多少粮食?”鲁班头指着粮山问道。
“我跟粮行交涉过了,有五百袋,每袋五十斤。”李班头伸着个巴掌说道。
“这么多啊!”鲁班头有些头疼,想了想道:“不然就送到流霞岛的码头,往海里一送,让岛上的流民去抢算了,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回头你给我留几袋,我拿回家孝敬媳妇。”
“老鲁,不行啊,这班学生还想跟着去,还说其中两条船不让我们跟着。”
“啥?他们要跟着去!”鲁班头没想到还有这回事,不由勃然大怒,“他娘的,他们要送死,也不要拉我们去垫背吧。”
李班头面露哭腔,“老鲁啊,平时就你点子多,你给想想办法,都吵起来了,他们拿着郝小姐的鸡毛当令箭,我们快顶不住了。”
“唉,他娘的,最近运气有点背,哪儿哪儿都遇上事。”鲁班头的有点焦头烂额,叉着腰想了片刻,最后冲着李班头道,“要不我去试试?”
李班头一听,高兴道:“老鲁,你能够说动他们,救我们兄弟的性命,我们兄弟出钱请你喝酒。”
“喝酒就不用了,”鲁班头摆摆手,鸡贼道,“凭着咱们兄弟的感情,那能见死不救。”
镇海城外,靠近粮行的小广场上,有个满脸痘印的少年,正在与边防军理论,看得出来,他的气势很足。
“各位官爷,真不能再拖了,要马上装船,再迟一步,赶不急回来,大家都有危险。”
“我们也是给郝小姐干活,不能把粮食送到流民区,坏了郝小姐的名声,可怪不得我们跟郝小姐告状了。”
满脸痘印的少年恩威并施,夹枪带棒的话,让边防军也拉不下脸来。
“你们别着急啊,不是正在搬运嘛,你看外头雾气没散,也开不了船啊。”边防军中有人回了句。
“呦,是刘衡啊。”
突然,后头有人叫了一声。
正准备发飙的刘衡,回头就看到一位尖嘴猴腮的边防军,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鲁班头!你来的正好,”刘衡仿佛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家都是郝小姐身边做事的,你看,郝小姐交代的事情,他们硬是拖着不办。”
刘衡说完,上前拉住鲁班头的左手,“来,班头,你给大家伙评评理。”
鲁班头右手搭住刘衡的肩膀,呵呵笑道:“大家都是老相识,你的事情,我给你处理,稍安勿躁。”
在镇海城,谁不知道鲁班头的背景,刘衡也不例外,他冲着周边十来个正在与边防军推搡的学生喊道:“鲁班头来帮我们了,大家等一等,都别动手。”
鲁班头见刘衡镇住了学生,冲着刘衡道:“你跟我来,我们到那边谈谈。”
“行!”刘衡心里清楚,鲁班头定然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