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信。
信上说自己先遇了黑店,又说水匪,还说白水镇这个地方偏远,外面这些地方,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好像谁都是坏人,离了京城,处处也都不方便。
她以为自己做官是前簇后拥一呼百应,但实际上,她做官上来,没人捧着她,只有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扔给她。
县里因外面的商贾偷税肆虐、收不上税收,交不上朝廷收缴的份额,县里的捕快们都好几个月不发薪银了,再加上这次的水匪横行,真是处处麻烦。
她说来说去委屈极了,红着鼻头写信。
写完信,她擦擦眼泪,想,她已经是个县令了,不能再和娘亲哭鼻子了,才勉强将自己哄住。
这信写完后,交由亲信,亲信再出白水县,一路送往京城。
这信到京城盛府的时候,正临近新岁二月时份。
京城挂上了一盏盏红灯笼,沿街也有开始卖炮竹的,街巷里玩耍的小孩儿也都穿上了新衣,处处都喜气洋洋。
这封来自白水县的信进康平街盛府的门时,已是戌时初。
盛府依旧如往日一般祥和,飞檐高瓦间,狸奴乱跑,屋檐下的丫鬟们凑在一起说笑话,商讨着柴房那头到底几时才能烧水。
按理来说,远去京外赴任的姑娘写回来的信,当是第一个呈给夫人看的,但这信送到盛府里时,却被心腹丫鬟们小心地放置好。
当时正是深冬,檐下的丫鬟们都穿着厚实的兔毛锦衣,她们转头瞧着时辰、看看远处盛枝意的厢房。
盛枝意的厢房半开着窗户,隐隐能瞧见里面的一部分陈列,但看不见其中的人影。
丫鬟们又转回:“夫人怕是明早才能瞧见这封信,燕大人不走,夫人离不开屋子。”
何止是离不开屋子,简直是离不开床榻,以前盛瑶光在府里的时候,他们二人还背着些人,但自从盛瑶光走了,燕惊尘便直接入住到了四时苑
,进了盛枝意的厢房里。()?()
这年轻力壮的少年郎一进来,柴房的水便烧不完了,连带着丫鬟们都不敢在外间多待,全都跑出]更新,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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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大人明早是要走,但夫人怕是要等到午时。”另一个丫鬟接话道:“忙呢。”()?()
她们便凑在一起小声笑,笑两句又赶忙低头,不敢叫路过的嬷嬷听见,怕招打。()?()
几个小丫鬟的碎嘴被风吹散,随着风一直飘,落到枝头上,摇晃琼枝,引来鸟儿叽喳乱叫,冬日廊檐下的灯笼随着风轻轻地晃,正是一片岁月静好。
——
而此时,厢房内一片昏暗。
床帐间,盛枝意刚过一场云雨,艳美的夫人抱着绸缎被子困得睁不开眼,倒是她身旁的燕惊尘还有余力,歇息片刻后又从床榻间起身。
盛枝意当时还没睡着,模模糊糊的问了一句:“去哪里?”
燕惊尘伸手将她的被子拢了拢,低头吻向她的额头,与她道:“你先睡,我去北典府司转一圈。”
盛枝意困倦极了,哼唧了两声,伸手去抓他的袖子,道:“你天天住里面算了。”
燕惊尘没和她说那些事——之前的李琦案里,上任副指挥使果然被连累下了位,他想上位,和其余的一位千户正在明里暗里的争,所以现在有事儿没事儿就要去司里晃一圈。
盛枝意不入官场不懂,他也不想将那些琐碎的事儿全都剖开了给她看,便只是攥着她的手道:“两个时辰就回来。”
盛枝意这才满意,慢慢的收回手指,由着他将她的被角掖紧、拉上床帐,从厢房中离开。
她累极了,一陷入被褥中,便沉沉的睡了过去,等过了两个时辰,她又隐隐醒了过来。
许是惦记着该回来的燕惊尘。
她才刚醒过来没多久,便听见了厢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燕惊尘裹着一身寒气回来,将衣衫脱掉,又慢慢的爬上床榻。
他身上冷,所以上来后没有立刻去碰盛枝意,反倒是盛枝意自己伸出一只手去碰他,摸他紧实的腰腹与胸膛。
以前她没尝过这滋味儿的时候不觉得如何,现在尝上了,还真爱不释手了。
她一摸燕惊尘,燕惊尘便整个人都贴凑过来,抱着她问:“可是没睡?”
“刚醒。”盛枝意贴着他的心口,与他道:“你也睡会儿。”
燕惊尘拥着她,低声道:“我不累,我方才在你丫鬟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