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又强行将其吞了回去。
...
下曲阳县东南。
刘军缓缓西行。
突然。
刘备勒住缰绳,一声长叹。
关张二人见状,一时不知所以,齐声问道:
“兄长何故叹息?”
“二弟、三弟,刚才那杜子安所言,对我军目前优劣之势,可谓洞若观火。”
“长途行军,军心不振,这是事实。”
“粮草不敷,难以久战,亦是致命之处。”
“而且此人对当今天下大势的剖析,可谓鞭辟入理,备于其中,亦受益匪浅。”
“方才为兄见他态度猖狂,言辞之中对汉室多有不敬,一时心中不平,便率军而去。”
“现在回想起来,确是思虑过欠。”
“或许我们应该停止进军,派斥候沿路详加刺探,徐徐图之,方是稳妥之计。”
刘备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毫无道理。
首先,杜佑在徐州,曾与黄巾军有过交锋,打的敌军落荒而逃。
有着实实在在的胜战经验。
对于黄巾的底细,自然是了如指掌。
再者。
那杜子安,能从大老远自徐州跑来,给出警示之言,足见其真诚挚意。
人家大可置之不理,毕竟与自己非亲非故,毫无利害关系。
“大哥!”
一旁沉默良久的关羽,见刘备踌躇不定的脸色,出言打断了刘备的思索。
“关于此人,愚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刘备摆了摆手,脸上依旧阴晴不定。
“弟观此人言辞浮夸,有哗众取宠的意图,欲博得兄长注意而已。”
刘备半信半疑,继续开口:
“据为兄所知,那杜子安曾在陶恭祖麾下任首席谋士,若无半点安邦济世之才,焉能位极人臣?”
“兄长你太高看此人了,若是他有经天纬地,鬼神莫测之才,陶恭祖为何不强行留之,乃放任其远去。”
“要知道,贤良之士,各方诸侯都会视若珍宝,哪能轻易放走?”
“由此观之,这个名为杜子安的人,虽远道而来,颇有诚意,可论真才实学,不过泛泛之辈而已。”
关羽显然对杜佑无多大好感,用上了泛泛之辈的评价。
被关羽如此一说,刘备一时语塞。
他细想一番,云长所说,的确言之有理。
一个被一州之牧驱逐之人,能有多大能耐?
他颠簸半生,也算是识人无数。
夸夸其谈之人,也见过不少。
而且,仅凭唇舌之能,身居高位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不过,能因言取得权势,也会因言获罪,瞬间跌落神坛。
恐怕这位名为杜佑的徐州谋士,也是如此之人吧。
“那依云长你之见,我军现下是继续挺近?”
“正是!”
“而且,我军行进已将近月余,未曾见过黄巾踪影,大可安心往前进军便是!”
关羽不假思索应道,语气中尽是傲然不屑。
“若是被那杜子安言中,也是无妨。千军万马来袭,我与二弟自当迎之!”
此言一出。
一旁的张飞,瞬间热血沸腾,虎须倒竖,附和道:
“二哥此话,俺觉得言之有理,俺们别管那什么徐州谋士的屁话。”
“黄巾若来,俺就让他们尝尝这丈八蛇矛的滋味!”
就在三人议论之间。
一骑斥候,纵马疾驰而来。
“启禀主公,前方发现大批军马,正向我部奔袭而来。”
刘备心中一个咯噔,涌起一丝不详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