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这才心得意满,看向李儒。
李儒捋了捋短髯,满意地点点头,朝少帝拱手道:
“猎场已清,请陛下起圣驾前往!”
董卓于是披甲上马,扬鞭往远处密林一指,傲然道:
“传令虎贲军,立即整队,随陛下入猎场!”
传令兵立即飞马冲到外围,将董卓之令传给守候已久的吕布。
吕布得令,率领虎贲军,风风火火朝猎场内赶去。
刘备见百官都已动身,翻身上马,准备策马而去。
“玄德兄,请留步!”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刘备循声看去,只见司徒王允,神情玩味看着他。
刘备更不答话,径直拂袖而去。
“玄德兄刚才怒目而视,是否对太师心存不满?”
“你存有异心,不怕与许令史一般,死于刀斧之下吗?”
王允开门见山,直接点出刚才刘备的异样。
刘备闻言,立刻勒住马,转头正色道:
“我便是死,总比阿谀奉承,贪生怕死之徒要好!”
“玄德兄此言何意?莫非意有所指?”
王允皱了皱眉头。
“我本以为你身为司徒,世食汉禄,本应以匡扶汉室为己任,没料到也是同流合污之人!”
“哈哈哈,玄德兄果真爽快耿直之人。”
“汉室有玄德兄,幸也,幸也!”
王允微微点头,轻捋短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刘关张三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大笑,搞得一头雾水。
三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王允挥了挥衣袖,叱退从人,拱手拜道:
“今夜戌时,王某于府上设下延宴,到时略备薄酒,与使君共叙一事,还望使君拨冗赴宴。”
言毕,也是起身上马,向着猎场扬长而去。
刘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刘府,某间书房内。
“军师,这王允,就是你所说的,能助备剿灭董卓的忠义之士?”
“正是!”
杜佑正端起茶杯,准备轻呷一口。
刘备领着关张二人,兴冲冲走了进来。
看来,刘备真如自己所料,与司徒王允相遇。
“先生果然神机妙算,今日狩猎,司徒王允留住备......”
“人是遇上了,可俺总觉得,王允这厮,并非什么善类!”
张飞向来心直口快,还没等刘备说完,便插上一嘴,说出心中所想。
言下之意,就是军师你再神机妙算,看错人了也是白搭。
刘备尴尬一笑,视线落在杜佑身上。
只见对方面带微笑,悠然自得喝着清茗。
杜佑也感觉到刘备的异样目光,旋即放下茶杯,开口道:
“主公想必也有疑惑,要跟佑说一下吧。”
“咱们君臣二人,自当坦诚相待,使君但说无妨。”
既然杜佑把话说到这个地步。
刘备也不好过于矫情,只得和盘托出。
“正如翼德所言,王司徒今日所作所为,并无匡扶汉室之志,反而......”
刘备欲言又止。
杜佑微微一笑,一眼便看穿刘备心中所想。
“主公是想说,这王司徒不仅无匡扶汉室之志,反而助纣为虐,对董卓万般谄谀,是吗?”
杜佑一针见血点出刘备的顾虑。
刘备点了点头,默认了杜佑的猜测。
“主公眼见之实,与佑推算之言不相合,心中有所疑惑,此乃人之常情。”
“然而,兵法有言,虚虚实实。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眼见不一定为实啊!”
“王司徒临走之前,肯定与主公有所商议,不知佑猜的对也不对?”
刘备张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
杜佑不仅料到王允会与自己相遇。
竟然连找他商议大事,都能推算出来!
军师果真料事如神,什么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正如军师所料,王司徒临别之际,约备于今日戌时,到他府上一聚,说是有事相议。”
“方才军师虚实之论,略解备心中所惑。”
“我欲前去赴宴,但又不知对方意欲何为,先生能否为备指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