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心中微微一震,似乎已猜到对方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军师是想在长安城......”
不等他话落地,杜佑已是诡秘一笑,悦然道:
“正如主公所想!”
“吾有一计,可使董贼不带一兵一卒,欣然前来,等他抵达长安,管教他有来无回。”
“此为请君入瓮之计。”
“请君入瓮?”
另外三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杜佑葫芦里卖什么药。
杜佑嘴角微微扬起,不紧不慢道:
“只需如此这般......”
很快。
三人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而开。
“先生此计,果真鬼神莫测,纵然董卓疑心再重,也会自进圈套!”
刘备听完,忍不住啧啧称叹。
王允亦是微微点头,表示附和。
旋即转头看向吕布,语气感概道:
“温侯,子安先生此计,最终能否成功,全在你一人身上啊。”
“请诸位放心,布必不辱使命,三日之后,便是老贼大限!”
吕布不假思索回道,脸上换作一副凛然,浑身杀气涌现。
杜佑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掠过一丝诡秘之色。
......
长安以西二百里,媚坞城。
一名身形肥胖的中年男子,正高坐上位,端详着手中诏书。
就在半个时辰前,天子遣使送来诏令。
诏令中说,天子愿效尧舜禅让之事,已择三日之后为吉日,筑坛于南郊,祭告皇天后土,让位于贤。
“文优,如你所料。大汉气数已尽,东汉十三州,指日可得也!”
董卓志得意满,脸上难掩喜色。
旋即,目光移向身旁的黑衣儒士,将诏令递了过去。
李儒接过诏令,来回翻看几遍,狐惑道:
“依儒所见,天子被劫掠到长安之后,一直郁郁寡欢,面服而心不服。”
“如今蓦然欲行禅让之事,事出蹊跷,恐其中有诈。”
董卓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冷声道:
“天子懦弱无能,能有何种心计?文优莫要杞人忧天。”
“天子暗弱,当然不足为虑,下官所担忧的,乃是有人背后指点,想要借天子诏令,图谋太师啊。”
李儒看了看手中诏令,一脸忧心忡忡。
直觉告诉他,此次董卓不宜贸然前去。
“而且,太师可曾记得伍孚之事?”
“伍孚意图行刺本太师,不是已经诛灭九族了吗?文优此话何意?”
“伍孚与李肃,同为司隶州出身,有着同乡之谊,因此二人在官场中也是相互关照。”
“伍孚乃是一手提拔之人,太师诛杀他的下属,难保他会怀恨在心。”
“上次南郊围猎,此人以病推脱不来,可见他面服而心不服。”
“天子遣使传报,依他一身傲骨的性格,必定会以此为耻,推脱任命。”
“然而,他不仅接下使者一职,而且极尽谄媚,这让儒很是费解。”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儒斗胆向太师建言,太师不宜贸然前去啊。”
董卓闻言,置之一笑,却道:
“文优也算饱读诗书之人,岂不闻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太师兵强马壮,天子尚自震服,更何况天子之下一使者?”
“李肃乃识时务之人,以诚来投,若拒之门外,天下俊才,必定会倍感寒心!”
“如此一来,谁还敢投于本太师帐下?”
“先前文优也曾说过,王允乃百官之长,需要安抚稳定,给予信任。”
“如今天子派出李肃为使,自然是王允之意,证明他乃王允信任之人。”
“文优既然信任王允,为何却怀疑他心腹之人呢?”
李儒一时语塞。
正欲再次劝谏,却被董卓不耐烦打断,旋即董卓大手一挥道:
“李肃在门外,估计也是等候多时了,叫他进来把。”
“是。”
亲卫得令,转身便去通告传报。
“你把人家拦在府外,这不是该有的待客之道。”
“为何不先行传报于我,私自决断?”
董卓语气略有不满,责备李儒先斩后奏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