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768年 周平王四年 十一月
汧邑城 政事堂
幽暗的大堂里点着几盏珍贵的牛油灯,灯光不是很强,嬴开跪坐在上首,一边批阅公文,一边拿给下面的赢旭看,嬴旭不断的仔细得观看公父批阅过的公文,他呈国字脸,身材修长,但不魁梧,整个人很精神。门口的树上的叶子都已经全部掉光了,有的被风一吹,刮进了堂里,他额上的长发被风儿一吹,是何等的潇洒俊逸。嬴开写了一会儿,手有些酸,便用拉家常的方式,问赢旭道:“旭儿,你对咱们的祖地是怎么看的?”嬴旭正在看公文的格式和里面的奏对,听到公父问自己,连忙道:“公父说的可是西垂旧地,那可是我们祖上起事的地方,儿子焉能不知!”嬴开听了,笑了笑又道:“那你可知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嬴旭摇了摇头,道:“儿臣幼时,听公父说过,目前那里设了三个郡,武都郡,下辨郡,西垂郡。”嬴开听他说的很好,便道:“公父给你一个月,你去这三个地方看看,给你一个百人队,体察民情是一方面,主要看看,是否可以发展当地的经济,俺们秦国是穷国,不是去过一次洛邑,公父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知道什么叫贸易之都。”嬴旭小时候做梦都想出去,听到公父给他委派的差事时,他还是忍不住心里高兴了一下。但是他接收的是君主教育,要喜怒不形于色,所以,他恭敬的站了起来,对嬴开道:“多谢公父,儿臣定当尽心竭力做好此事。”嬴开欣慰的点点头,又道:“你即将远行,我就把情况给你介绍一下,免得你什么也不知道!”说完,他顿了一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热水,缓缓道:“先祖非子在西犬丘有地,因善于养马,就封在此地,也就是西垂故地,在此基础上,历代先祖就打下了武都和下辨,这一地区,民风彪悍,私斗不止,孤连下数道召令,当地官员也无法彻底执行!所以,你去了之后,一是要注意自身安全,二就多打听官员的政绩和百姓们的生活,秦国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赢旭听君父说到这里,便又道:“公父,这些地方的税还没有免吧!”嬴开点头道:“是的,它们的税还没有免除。”赢旭心里已经有了办法,但面上还是对公父嬴开恭敬道:“公父,我什么时候走?”嬴开想了想道:“你继续读公文,把错处挑出来,孤在看看,到了傍晚,你去你母亲那里,话别一下,明早就去眉山大营,点百军就走吧!”嬴开从几案后走出,给嬴开来了一个大礼,道:“遵命。”
嬴硕是嬴开的第二个儿子,嬴开常年出征在外,对这个儿子缺乏太多的管教,等他回来,闲暇之余,才发现这孩子野性难驯,性格乖张,奇思妙想,层出不穷。他喜欢舞枪弄棒,不喜欢读书,他母亲也管不住他,有一次他认为自己就是一只鸟,安上翅膀就可以驰骋天下,他给自己找了两个非常薄的门板,用绳子绑在手臂上,站在高处,还叫来了十里八乡(勋贵家的孩子)的小孩,看他表演,要不是他师傅离心发现的早,赢硕在历史上的记载就是:“次公子硕,异于常人,绑木板于臂,于高处落下,早夭。”这件事之后,嬴开就对这个宝子格外开始关照,直接就让离心给他教授军中搏击术,消耗他的惊人的过剩的精力。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傍晚,赢旭在浩如烟海的文书中,看的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却发现公父不见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从几案上爬了起来,看到老仆人黑甲立在门口,便道:“黑伯,我阿娘呢?”黑伯没说话,用手指了指内堂。嬴旭立刻心领神会,他站了起来,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没有带任何人,就走到了内堂的移花门。看到门口有两个侍女,他便轻声问道:“国后在里面吗?”其中一个侍女对着嬴旭福了一礼,道:“国后在后花园减花呢!”赢旭便说好,他扭头就走,离开移花门,他绕了二个回廊,来到了后花园,看到一个妇人,四十岁左右年纪,却拿了一个小剪子,弯腰在花丛中,借着还有一点太阳的余晖,在那里剪来剪去。他立在那里,尽量不发出声音,过了一会儿,耳力极佳的国后姬茹就洞察到了他的大儿子来了。她没有说话,剪了大概有一杯茶的时间,而嬴旭深知,母亲做事,很难专注,不能被轻易打扰,所以,他就默默等待。姬茹对自己的儿子是有了解的,她剪完了回过头,就看到嬴旭那张俊美的脸冲着自己笑,她也笑了一下,用笑颜如花四个字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不止是现在,以前的国后,用国色天香来形容,比不了褒姒的气质,但是容貌绝对可以和褒姒一较短长。她年仅17岁就嫁给了大他4岁的赢开,那个时候的秦国真的是危如累卵,犬戎的实力非常强大,小虢国就更不用说了,那个时候的小虢国君姬才,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