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沁看着太过平静的人,心中反而生出了不安。面上她又从容不迫解释道:“因为人皆有善恶,而两生镜能吸食善恶。故我因此心生魔障,差点死于修仙界。之后,我虽将其再度封印;奈何此法并未持续太久。可我怎会容许自己辛苦白费,于是我同她提出了一个交易。寻两个双生子,作为寄生体。只是她们二人其中一个需纯良慈悲,出淤泥而不染。另一个则必须是心狠手辣,磨牙嗜血;没有人性的怪物。”
安尔明白自己身世后,也同尔沁道了一句祝娘亲终得偿所愿。尔沁将拿来的浮梦酒留下道:“我不会再来见你,你也保重。”
安尔平静的拿起酒一口一口饮下的瞬间,望着从屋外盘旋而上的火蛇;也只是释然一笑。可当安尔再度醒来,她所见是守在自己床榻边对自己关心备至的双亲;同从无结痂;同白皙干净的一张脸和一双熠熠生辉的褐瞳。
尔沁同安黎看着自苏醒后,便一言不发;跑去铜镜前照镜子的人。尔沁焦急不安拉过安尔,问她可是还有那里不舒服。安黎同尔沁提议要不在找大夫来看看。可安尔一把推开尔沁跑向了外面,安黎上前抓住安尔呵斥她怎能对自己娘亲不敬;让她赶紧道歉。
可安尔一口咬上了安黎的手。随后,鲜血顺着安尔的口腔落了下来。尔沁上前一把抱住安尔,将安黎从她之口解救了出来。两人看着拼命挣扎,嘶吼着的人;她那双骤然化作白瞳的眼眸;也终究是后悔了。
“对不起,尔尔;对不起。是娘亲同爹爹错了,可求你别这样伤害自己好不好;阿娘求你了。”尔沁声泪俱下哀求着安尔,此刻安尔终于安静下来于尔沁怀中再度睡了过去。
梦境中,安尔听着接连响起的碎裂之声;心口疼的拽紧了衣袖。尔沁落着泪哼唱着歌谣,让安尔中松开了握着的手。安黎宽慰尔沁要相信我们的女儿,她定能挺过来的。
天明时分,再度转醒的安尔看着屋子内陈设的摆件;也在想难道那当真是自己的一场梦。端着托盘走进屋中的尔沁,看着已经醒来的人;将一碗冒着热气的小馄饨端到了尔沁面前。“你爹爹亲自做的,吃些吧。”
安尔接过碗又将它放于一旁的凳子旁,将自己所经历之事告诉了尔沁。“昨日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将我亲手推入了地狱。而我在那里不止见到了另一个我,也自你嘴里知道了我非你所生;只是你用来作为镜心同镜灵寄生所用的供体。”
尔沁拭去安尔眼角泪,心疼的摸着她惨白的脸道:“安尔你记着你是娘亲十月怀胎所生,我同你爹爹永远都爱你。”
安尔心下了然,听着再度于耳畔响起的鬼魅低语;出现于自己眼前的魑魅魍魉。一刀朝他们刺去的一瞬,看着溅落于自己脸庞的鲜血;缓缓倒向地面的尔沁也跑下床将尔沁抱在怀中哭了起来。“娘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是他们,是那些声音逼我做的。
尔沁想要言语什么?可一口气没上了;终是咽了气。赶来的安黎看着六神无主的安尔,浑身是血的尔沁;跑上前还未确认尔沁生死;安黎手中刀再一次染上了自己至亲之血。
回过神的安尔,看着跪于自己跟前;同样已经断气的人;现身拭去自己眼角的人;也握紧刀刺入了她的心脏。安凉诧异问她为何?安尔眼神空洞,面无表情道:“因为这个噩梦该结束了。”
安尔筋疲力尽合上双眼,整个人宛如悬浮于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耳畔也再度响起了不同之人的声音。“愿我得偿所愿。”“愿岁岁白首不相离。”“我生不能有所选择,死后愿自在天地。”
“你们死了,就没人同我争家产了。”“权势财富,哪样不好。我不要,才是蠢。”“姑娘,你看你生的漂亮;从了我们;保证你此后吃穿不愁。”“小公子,既言爱我。剖心挖肝,又如何?”
是那些魂体的声音,那便是他们想告诉我的嘛。安尔睁眼的一瞬,看着穿过碎裂的镜面;同自己融为一体的影子;也终于想起了自己遗落的记忆。“修真界前来下愿村围剿爹娘那日,他们惨死于我眼前。我则被他们带回了修仙门,放入了炼化炉。”
安尔终堪破心魔,唤醒尘封的镜心;灭了修仙门;赶回下愿村;斩杀了那些落井下石的帮凶同告密者。之后,她便寻了一处清净之地;为自己双亲立了一座衣冠冢;在不远处开了一座酒居。
白日里的安尔,性子温和;待人谦逊。可入夜,她便是那丧心病狂的魑魅。但白日里的她,如曾经的尔沁一样根本不记得入夜后所发生之事。
第二年的血月,恰好碰上自己爹娘忌日;安尔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