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嗣关乎国本。
储位空悬,都可能引起一国动荡不安,人心惶惶。
可如今,莫说储位,连个能继承大统的人都没有。
说句不好听的,但凡朝阳有个什么意外,偌大的都城之中,就没个能主事儿的人。
朝阳这一脉,已经是晋朝的第六世,那依旧子嗣单薄。
甚至上到他的祖父都是一脉单传,只有一个儿子。
有血缘关系的同脉之人,怕是只剩下在边缘封地的两个闲散老王爷了。
不过太过偏远,加上当年就是因为有血脉传承有疑,才被赶到封地上去的。
这群极其重视血脉传承的人,怎么可能将他们迎接回来,奉为尊呢?
有了礼部尚书的催问,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重视起来这个问题。
之前朝阳一直以年岁小,身体弱为借口给挡了回去。
可如今已经过十八岁,也在越沉的训练下,身子健壮了起来。
所以才又被提了出来。
“陛下,请以国事为重啊!”
“张大人说的是啊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啊!请陛下尽早做打算,海选秀女,充盈后宫。”
朝阳眉心紧锁,眼神直视着下面跪了一半,求皇帝选秀选妃,充实后宫的臣子。
只有李公公知道朝阳心思到底在犹豫什么。
看了看站在首位的越铭寒,只见他脸上毫无波动。
既不劝皇帝娶妻选妃,也不表态。
“朕知道了,此事容后再议。还有其他政事吗?”
朝阳声音清冷,不容推辞。
见没有其他人讨论政事,都是极力劝说他娶妻的臣子,不耐烦的退了朝。
还未走出大殿,就听见礼部的张大人再次开了口,“陛下,听闻你对越国公之女十分亲近,何不迎娶为后!?”
此话一出,朝阳走得更快了。
远远的看去竟然还有些趔趄。
越铭寒脸色有些微寒,身上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让其他人不敢上前搭话。
只有崔毅不怕死的凑近,“越国公,崔某也听闻此事。想必越国公家喜事将近,就提前恭喜国公爷了。”
说完不等越铭寒发作 ,崔毅抢先一步离去,嘴角还噙着笑。
越铭寒面生看不出情绪,回到府,关起门来,性格立刻显露出来。
颇为委屈的找到庄妍哭诉,“娘子啊,你瞧瞧,外面都成什么样子了!催皇帝结婚,结果都催到我们家来了。”
庄妍安抚的拉着他的袖子。
“好了,我们恪守本分就是,别的,都不关我们的事情。”
“娘子,今天朝堂上他们都让我襄儿嫁进宫,还说,还说皇帝喜欢襄儿,这不是败坏襄儿的名声吗?”
庄妍扯着嘴角,掩住发笑的嘴角,“难道你女儿在外人看来还有名声可言?”
“可是...”
“好了,没有可是。襄儿有自己的想法,无论是进宫还是不进宫, 都随她去。但只有一点,不能苦了襄儿!
她从小跟着我们在边城战场中长大,没想过一天安抚的福,我们更不能用都城女儿的条款去要求她。
如果小皇帝真的想要娶襄儿,只要襄儿不答应,我不也不同意!”
越铭寒难为死了。
作为一个妻管严,他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襄儿呢,又皮哪去了?”
“去送沉儿了。两兄妹从没有分开过,打打闹闹的,感情深厚着。晚饭就回来了,别担心。”
两口子又聊半天,一边张望着门口,一边诉说着当朝局势。
但凡晋国没有经历三国围攻,没有先皇战死沙场,没有崔毅把持朝政,没有越铭寒一家独大。
谁还敢置喙半句皇帝婚事,这么明目张胆的谈论皇家秘辛, 左右皇帝想法。
连娶谁,怎么娶,自己都做不了主。
下朝之后,朝阳收到的奏折中全是催他娶妻,催他早日充盈后宫的,看得他头疼。
索性撂开不看了。
揉着眼,疲惫的躺在椅子上。
“李福,越沉他们出发了吗?”
“已经走了,现在怕是已经出城许久了。”
今日,如果没有稽查之事,他该继续去演武场上,和越沉切磋,与越襄闲聊。
不至于被这些千篇一律的奏折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