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压抑掩面流泪,怎么就让她儿子出了这种事,那个男人受得了呀。
屋里浓臭的血锈,压得人难受。
常青松双手微颤,面上的冷静,眼里的痛苦却出卖了他。
他也想不明白,是祖上做什么孽吗,他家代代单传,他哪里伤过,现在又轮到儿子。
“没、没事的,我们儿是个坚强的,不怕、不怕。”
给儿子止血后,常青松就搂紧媳妇安慰,内心也是想得到些宽慰。
林三斤一发不语地烧火,常连枝一边煎药,烟熏得她直掉眼泪。
林奕泽把一盆盆洗下来的血水端出去,心情很沉重。
之前脑子里生出的一些奇怪想法,像被浇了一盆冰水压下,让他清醒而寒栗。
报仇,为什么要牵扯上别人。
两个受伤的人,已经很让人悲痛,他不敢想了,不敢再想了。
常小庆只觉得晕晕沉沉,等他清醒后,山中已过月半,入了凉秋的山里,如临初冬,屋里已经烧起了暖炕。
他是被热醒的,这是要把他蒸熟了呀。
“爹、娘,庆弟醒了。”
一见常小庆半睁了眼,常连枝扔下手中的布块,丢到水盆,就跑了出去。
常小庆伸出的手,默默缩了回来,先倒水给他解渴再喊人也不迟呀。
这一喊,在大堂烤火的人,全站了过来。
李家十几口人的,都来常家搭把手。
李得根一听常小庆醒来,扶着包扎在前胸的手肘起来,他媳妇扶着他,让他别着急。
李得根怎么可能不急,要不是常小庆帮他挡那一下,受伤的就是他了。
“松哥,我……”
常青松只涩然一笑,嘴里苦得很,都这样了,他再怎么想,也是无济于事。
“进去看看。”
常青松先进了屋里。
常小庆一见到亲爹,就啊啊地张开指着嘴,给个他要喝水的手势。
“爹,我来吧”,常连枝去倒了杯温水,她弟弟要喝烧开的水,水温还要不能烫手的那种。
常青松扶着他起身,灌他喝下两杯水,就问他,“可有哪不舒服。”
常小庆动了动身子,扭了扭脖子,弹了弹手指,没有感觉任何不适,“没有耶,我居然没事。”
常青松只能给他一抹苦笑,看着乐观的儿子,他很不乐观。
“爹,我想解下手,感觉躺了好久,身体都发僵了。”
何止身子发僵,还虚胖了一圈,人也白了,看起来倒挺福娃的。
李家的人面面相觑,都一一跟常小庆问了声好。
轮到李得根,他人还没开口,就被常小庆笑话了,“二叔,你怎么包成了粽子。”
李得根脸上有擦伤,已经结痂,头上捆了几圈麻布,手断了,得吊在胸口一段时间生好骨头了,才能放下来,腿上还安了板子。
“二叔,你伤得不轻呀。”
李得根:我的伤还能恢复,你可就……
李得根面上一沉,语气十分郑重,“小庆,以后,我儿子就你儿子,你放心,谁敢嘲笑你,二叔就帮你出气。”
等等……
“二叔,差辈了呀,我跟光子同辈呢。”
就算要报答他那一挡之恩,也犯不着让他儿子认他当爹呀。
“小庆,大爷爷一家敬你,要不是你,你得根叔这条命可能就没了。”
说完,李守义还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常小庆的手心,是他随身带的一块环玉。
“以后不管我们李家谁见到这块玉,只要你开口,他们就必须做。”
这么大的人情,常小庆哪敢受呀。
“村长爷爷,我不要,咱是亲戚,犯不着这样,太见外,要不是二叔,我就没命回来,二叔如果没带上我这累赘,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李家众人纷纷低下头:那也没你伤的重呀。
常小庆说什么都不肯收下那枚环玉,李守义也不再强塞,这么大的人情,只能嘱咐李家上下要敬重常小庆。
他才多大呀,就要被人敬重,李得根在李家的份量,真是非同一般呀,要全家上下都连带敬重他。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