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琛找了一个不算大的包间，只开了几盏小灯，光线暗暗的，红色皮沙发已经有浅浅磨损的痕迹，季臻带江暄赶到时，沙发上五个人挤作一团。

季臻推开门，这五个突然开始起哄。

“哦——哦——”

“干嘛呢干嘛呢，“季臻嫌弃地看着他们，“没见过女人是吧？”

“季臻，你不是说他们一人要带一个女伴吗？人呢？”江暄问。

季臻的脑子被轰了一下。

“江暄，来来来，”胡琛身边坐着的瘦高个往旁边挪挪，招呼道，“坐这坐这。”

他们用一种极其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江暄，江暄被她们看得全身发毛，很不自在。

季臻慌了，脑子里一团乱麻。他努力地想，他之前为了把江暄骗过来还扯了什么假话。

过了几分钟，剩下的人也到了。他们瞥了眼江暄，和没看到一样开始喝酒抽烟嗑瓜子。

“罗子那个憋孙，把我被处分的事告诉了我爸，靠。”

“他最近越看越像个大嫂，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妈的他之前还收了我一个手机。”

“我今天出门前和我妈吵了一架，她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这些人满口脏话，絮絮叨叨抱怨天抱怨地，听得江暄非常不适。

突然，门被“轰”的一声打开，最后一个男生到了。

“阿海终于来了！“胡琛把麦克风塞到他手上，“就等你了！”

阿海一把夺过麦：“那必须是老子！”

他上前点了一首不知道什么地区的歌，往沙发中间那个小小的空隙中一挤，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啊——啊——啊——”

狭小的沙发上塞了八个人，中间的阿海极力扭动着身躯嘶吼，那歌唱起来活像是奔丧的，其他人竟还在起哄他唱得好。江暄在他旁边，一边捂住耳朵，一边往季臻那里挪动，季臻搂过她，在她耳边小声说：“对不起，这些人就是这样，你别见怪啊。”

此时，季臻正慌得不行，心跳得很厉害，让这些人唱吧，忘了江暄的存在也好。

待这些人尽兴后，他们终于想起了季臻。

“来吧老季，该你了！”

胡琛把麦克风递到季臻面前，季臻被他吓得心跳漏了一拍：“我，我不要。”

“那江暄你来？”

季臻刚想替江暄拒绝，但胡琛已经把麦克风塞到江暄手里了，江暄皱着眉头思考。

“行，我来就我来吧。”

季臻因紧张而出的汗从额前流下来。

江暄点了一首很温柔的歌，她唱歌不算难听，但也没多好听，歌曲软绵绵的调子听得人昏昏欲睡，这几个人摊在沙发上，没人在认真听，有的玩着手机，有的还打了几个大哈欠。

一曲终了，只有季臻鼓了掌。

“祝季臻生日快乐。”江暄超小声说。

季臻鼓掌的手停在了半空。

“生日？你生日不是早过了吗？”绿毛突然直起腰板，“你过农历吗？”

“啥玩意的农历，农历在公历之前，你个傻逼。”阿海反驳。

江暄转过头，一脸狐疑地看着季臻。

“啊，啊，这……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嗨啊……”

“今天不是你生日你叫我来干嘛？”江暄质问季臻。

“他大冒险输了，叫你来唱歌啊，”绿毛疑惑的解释道，“你不知道吗？我们还以为季臻跟你说了。”

绿毛完全没看见季臻在江暄背后张牙舞爪的惊恐表情。

“那他说一个人带一个女伴也不是真的喽？”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其他人听罢，突然哄笑开来。

“我靠季臻你真是牛逼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种理由都编的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臻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下去了，又惊慌地去看江暄，江暄低着头，一言不发。

“那个……江暄……”

“我去下洗手间。”

江暄拎起装衣服的袋子，推门离开。

胡琛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季臻发白的脸：“她是不是被气走了。”

“不是吧，她可能就是去厕所消消气，你看连包都没拎走呢。”

“季臻你要骗她为什么不跟我们通通气？”

“你们给我闭嘴！”季臻咬牙切齿，“谁他妈叫你们瞎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