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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臻站在镜子前，简直像水里捞出来的。

他看了一眼桌上丰盛的凉菜和海鲜，一声不吭回房间换衣服，套上内衣后发现所有的毛衣都已经穿完了，没办法，只能从穿过的里拿起一件，套上后觉得自己还是冷。

奇怪，平时在家里穿两件够了呀。

季臻咬咬牙，羽绒服已经湿了，只好翻出那件红配绿棉外套。

这是他奶奶亲手缝的，但因为配色过于喜庆，他一直不肯穿，现在没办法，只有这一件了。

季臻穿着棉服走出房门，季父端着一锅鱼汤从厨房出来：“来来来，新鲜的鱼头汤！”

阿姨已经放好了碗筷，季臻坐下准备开吃，季父打了一下季臻的筷子：“让阿姨先吃！”

“没事没事，让他吃！”阿姨为季臻说话。

季父忙完后坐下来，看着眼前满桌子的菜，感慨道：“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一起吃饭了。”

如果此时我对面的是我亲妈，我应该也会觉得很温馨。季臻心想，但是算了吧，妈带着妹妹过也挺好。

“季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季父脸上笑容挂不住，“你阿姨怀孕了！”

“啊……”季臻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哦哦，恭喜。”

“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阿姨也显得很开心。

“嗯，都可以。”

季臻一边安安静静地吃着面前的清蒸大虾，一边听着老爸和阿姨说着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不知道为什么，季臻越吃越觉得天旋地转。

“来儿子，喝点汤，”季父拿起勺子往季臻碗里舀汤，“你爸辛辛苦苦炖的，可好喝了。”

“不用了不用了，”季臻下意识挡住碗，他站起身，“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先去休息一下了。”

季臻回到房间，连他面前的虾都没吃完。季父和阿姨在餐桌上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头昏脑胀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因为季臻很少生病。本来淋了雨应该洗个热水澡的，但季臻已经没有力气去洗澡了，他只想把所有衣服裹身上睡一觉。

睡着睡着，季臻听见了门嘎吱嘎吱的声音。季父走进来，把季臻书桌前的椅子推到季臻床前。

“儿子，起来，爸爸和你聊聊。”

“我不想聊。”季臻全身都在哆嗦。

季父似乎是喝了点酒，说话一股酒气：“我问你哦，你实话告诉我，爸爸找的这个阿姨，你是不是觉得不如你妈？”

如果搁平时，季臻绝对会在内心大吼这种问题真他妈鸡贼，但是现在他完全不想和他聊天，用尽力气吐出一句：“我要睡觉你出去。”

“不要拒绝沟通嘛，俗话说的好，沟通是心灵的桥梁，”季父把粗糙的大手放在季臻棉被上，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是父子，父子之间怎么会有隔阂。”

又来了又来了，季臻无可奈何，他又开始说大道理了。类似的开头格式季臻在十几年的成长岁月里听过无数次，听得季臻已经耳朵生茧了。

季父的语速很慢，从他和阿姨怎么认识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季臻的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季臻中途断断续续睡着过好几次，又被他爸那句“你说对不对”叫醒。

“所以啊，你阿姨有了这个孩子，我们都很开心，”季父慢慢腾腾，“你阿姨是个很敏感的女人，她当初和我在一起也是克服了很多困难。当时我就决定要好好对她，我们……”

说的挺好听，你让人家当小三能不困难吗？

但季臻没有力气反驳出去，平时他可不是这个样子。

说了九曲十八弯，季父终于说到了重点：“所以呢，我希望你不要对你阿姨有意见，之后你艺考还是出国还是上大学之类的，该是你的钱也不会因为有了小的就少给。但今天你在饭桌上的表现我很不满意——”

“我对阿姨没意见啊，”季臻苍白地咆哮道，“爸你出去吧，我是真的不舒服。”

“行，那你记住今天我对你说的话，也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季父指了指床上的季臻，从他房间里出去，还顺便关上了灯。

知道带灯，都不知道关心一下你儿子咋了吗。

季臻已经彻底绝望了。他非常后悔今天冒雨回家，但凡去老妈那里停留一下都不至于感冒。

这下，好吃的没吃好，还生病了，真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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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臻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可怕的念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