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度比预料中快一点，快到九点的时候，季臻输完了两瓶液。

“我现在感觉我神清气爽，”季臻走到诊所外摘掉口罩，呼吸了一大口新鲜口气，“要不明天就不输了吧。”

“你为你自己的身体考虑一下好吧，”江暄翻了个白眼，“省那点钱干嘛。”

江暄把手里一塑料袋的药塞给季臻：“这是医生开的，别忘了按时吃。”

“为什么有冲泡的？我要全口服的。”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因为之前身体不舒服，季臻今天没有骑车，他在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

“先把她送到梧桐西路……”季臻卡壳了一下，对江暄说，“你家住哪儿自己指给师傅。”

“哦哦，好。”

一路上非常安静，安静得江暄差点以为季臻转性了。

“江暄……”江暄快到家了，季臻才吞吞吐吐开口，“那个，谢谢你了。”

“对我说什么谢，”江暄扒住出租车的前椅，眼见着已经到达了环北路，“师傅，进去后往第一条巷子里拐，谢谢了。”

“江暄，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季臻压低声音：“如果那时候我说我想吃东西，你是不是就去了？即使你害怕？”

过了很久，江暄慢悠悠回答他。

“现在说这些干嘛？师傅，前面那栋楼下停，对，就那栋，”江暄到家了，她拉开右边车门走下车，“我到了，拜拜，你到时把多少钱告诉我，我转你。”

“等一下。”季臻的屁股往左一滑，一把拉住江暄的胳膊。

“干嘛？”

“我喜欢你。”季臻在江暄耳边低语。

说罢，季臻回到车里，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江暄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她赶紧摸摸自己的脸，止不住地发烫。

———

“你咋回来这么晚？”江母责怪道，“大晚上的，女孩子在外面多不安全。”

“我去给张阳莱辅导作业了，”江暄咽了一口唾沫，“她怕自己考不好，求我去帮她，然后她爸给我送回来的。”

“哟，那挺不错的，这姑娘有上进心。”江母点点头，“你吃饭了吗？没吃给你煮点。”

“在她家吃过了，但是现在又饿了，嘿嘿嘿。”

“那行，家里还有点剩菜，给你烧点面条，你自己去卫生间装点水泡脚吧。”

“好咧！”

江母转身走进厨房，江暄瘫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今天一天早出晚归的，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我喜欢你。”季臻的声音突然从江暄脑海里冒出。

江暄猛得睁开了眼睛，她察觉到心在怦怦直跳。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句话，江暄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奇怪怪的生理反应，那种感觉像是电流从身上穿过，在某个点爆发出一阵酥麻。

奇异却又……舒服？

季臻这是表白吗？还是又在逗她？

江暄摇摇脑袋，她逼迫自己暂时不要去想这些事情。

晚饭还没吃，洗漱还没洗，作业也没有写完，但现在已经九点半了，事情还有很多，不知道要忙到几点，至少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

“张阳莱，我问你个问题。”

第二天早上出完操，江暄背着林溪颜把张阳莱拉到一边。

“我问你个问题，”江暄环顾四周，“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个和你关系不错的男生突然不正式地对你说喜欢你，你怎么想？”

“不正式地说喜欢？有多不正式？”张阳莱觉得江暄这个话说得奇奇怪怪的。

“呃，就比如临放学前突然来一句，也不打算观察你的反应这样。”

“有男生对你表白了？”

“不是！看到的，我觉得女生的反应作者写得很奇怪，就想问问你，你看的多。”

“唔，我想想，”张阳莱一拍手，“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真心话都是以玩笑的形式说出来的。”

“所以？”

“所以，男主喜欢女主，但他不确定女主是不是喜欢他。男主心里没底，又怕被拒绝，所以用玩笑的口气先捅破窗户纸。”

张阳莱分析得竟然很有道理——江暄认真地思考她的话，张阳莱反问道：“那女主什么反应啊？”

“女，女主啊，女主就，就不太愿意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