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暄的声线颤抖：“莫非是那个流产的女生是……殷雪？”

当她们把已知信息合并到一起的时候，三观仿佛突然间被铁锤猛烈一砸，又补了好几下，砸得稀烂。

所以……这就是殷雪纠缠陆俞光而陆俞光毫无反抗的原因吗？！

“你俩怎么了？”张阳莱一头雾水看向惊恐的江暄和林溪颜。

对上了。

很多东西都对上了。

上学期，自从殷雪打了林溪颜之后，江暄就再也没在学校见过她，而江暄还以为是自己没印象了。

但仔细想想也不可能，殷雪那么扎眼的黄毛，即使十四班没有，也应该在学校的哪里出现过，然而她却仿佛完全消失了一般，也没有再找江暄麻烦。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上学期中间那一段时间，她根本不在学校。

而她因为一句话去打林溪颜的那时候，估计已经第二次怀孕了吧。

江暄一下子就明白了殷雪的疯批劲儿从哪里来。

那估计是发自心底的绝望。

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大众情人，因为他第二次遭罪，他却满不在乎，还若无其事地说其他班某个女生很好看。

无法向陆俞光施予压力的殷雪，只能选择把压力转移到假定的“第三者”身上。

正因如此，所以其实可以想象得到，殷雪大概率不敢来挑衅江暄，因为她只敢欺负看起来比她弱小的女生。

顿时间，江暄觉得殷雪可恨、可怜又可悲。

她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自尊，也换不来陆俞光的喜欢。

好看的男孩子具有的最大欺骗性，就是他即使懦弱，无能，没有良心，也能让别人觉得是女孩子主动扑上去，从而逃避责任——但动动脑子想想就知道，没有哪个女生可以自己一个人怀孕，可是几乎所有的负面影响都被女生承受。。

江暄恍惚了，林溪颜把故事梳理给张阳莱听。

“所以，你还想和陆俞光吃饭吗？”

“不想了，”张阳莱摇头，“我怕了。”

“这就对了，”林溪颜说，“这种人，最好连靠近都要注意。”

“林溪颜……”

江暄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嗯？”林溪颜转头。

“季臻去找陆俞光竟然是一件完全正确的事……”江暄抱着膝盖埋着头，喃喃自语，“他做的完全正确。”

江暄露出痛苦的神色。

“怎么了吗？”张阳莱关切道。

“我和他吵架了，”江暄没和张阳莱说过这件事，“我单方面说了类似分手的话。”

“什么？！！！”张阳莱差点吓掉下巴，“你们在一起也没多久吧！”

“我现在很混乱，”江暄痛苦地揉着头发，“而且还老是梦到他，一闭上眼睛就是他。”

“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张阳莱体贴地在江暄身边坐下，“你和他吵什么了？”

江暄看了一眼张阳莱，把事情大概叙述一遍。

“陆俞光为了摆脱殷雪来找我麻烦，季臻就去找陆俞光打了一架，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他在一起的事被老李和我妈知道了……”

江暄每回想一次都觉得是一轮折磨。

“那时我看到我妈那个样子真的很难受……就不受控制地和他吵了一架。”江暄很低落，“感觉……也结束了吧……我答应过我妈……”

“要是不曾知道殷雪的事，我还可以说是他做的不对，但是我现在我连借口都找不了了……他没有错！没有！”

张阳莱露出担忧的神色。

“那……你们之后就没有联系了吗？”

“他集训的地方全封闭，没有手机。”

“嗯……别太难过，”张阳莱拍拍江暄。

“我真的要疯了！”江暄头痛欲裂。

张阳莱从来没有看见江暄如此失控的样子，这个人但凡还有一丝丝力气保留理智，都不会那么歇斯底里。

“我感觉我最近特别容易走神，”江暄喝了一口饮料，逼迫自己深呼吸，“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不自觉就开始想东想西，还……”

江暄说不出那后半句“还基本上是想季臻”。

她好不喜欢这种状态。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呢？”张阳莱问。

“不知道。”

“不能任由这种情绪继续下去吧。”

“不能吧……但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