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臻拖着画具从m市高铁站出来，一出门冷风就扑面而来，他定了m大附近的酒店，打开手机导航，在公共交通和打车之间纠结了一会儿后选择了打车。

m大附近很是热闹，季臻把画具放到酒店里后出门找饭吃，彼时已经晚上七点多，他在羊肉汤面和木桶饭之间选择了羊肉汤面。

一天没吃饭，季臻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羊肉汤上来了，热腾腾冒着白气，他赶紧加了几勺辣椒，稀里呼噜吃下了肚，热流蔓延到了全身，满意得不行，吃到酒足饭饱后他想起来，应该给老妈报个平安。

于是他拿起手机，准备对着店面拍张照，就在他消息发出去的那一刻，qq弹窗了一条消息，是江暄的，定睛一看，江暄说“我来找你了，现在在m市高铁站。”

季臻差点没把手机丢出去。

———

江暄打车打到m大附近，季臻已经在南门等她了，江暄看见季臻，冲上去抱住他。

“你怎么来了？”季臻面对江暄的突然到来有点不知所措。

“我饿了，”江暄说。

于是季臻又带江暄去小吃街找了点吃的。

江暄现在腿都有点发软，这是她第一次背着家里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但是她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么多年，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乖巧的孩子。

她称不上乖，只是不叛逆罢了。

一路上，季臻也一句话没说，买了东西就带她回到酒店。

“说吧，发生了什么？”季臻很温柔地看着她。

“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江暄下意识摸摸耳朵，经过一天一夜的消化，她的情绪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于是她像告诉叶童一样，把事情和季臻说了一遍。

季臻认真地听着，他听完后的表情非常复杂，很显然，他也没有办法判断这件事谁对谁错。

“也就是说，你妈就是想参与你的生日，但你不希望长辈参与？”

“可以这么说。”

江暄抽动了一下鼻子：“其实也不是长辈的问题，主要是如果她要参加，只会变成她和七大姑八大姨聚餐的理由。”

“她不是答应你不叫亲戚了吗？”

“答应归答应，邀请电话还是打了。”

“那你不也如法炮制了吗？答应是答应了，但还是没和她一起过啊。”

“也是……”

江暄可怜兮兮抬起眼皮看向季臻：“那你觉得这件事是我错了吗？”

“呃……也不算你的错吧，毕竟这么重大的生日，想要玩得更尽兴一点也很正常，”季臻说，“但是如果从你妈妈的角度来说，她也很希望见证你变成成年人的那一刻吧。”

江暄点点头，她认可季臻的话：“那你觉得我要给她道歉吗？”

“也算不上道歉吧，服个软就行了，”季臻打开刚买的烤冷面递给江暄，“再办一次呗，让她把七大姑八大姨叫上，跟她说说好话，你们可是母女啊，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嗯……”

烤冷面的热气网上翻滚，熏得江暄眼眶红了。

“你怎么了。”

“叶童说，我妈养我就是为了给她养老，所以根本不在乎我开不开心。”

季臻几乎要吐血了：“你听她放屁，她那张嘴才吐不出象牙咧！”

“你很了解她？”

“……”

“噗，逗你的，”江暄笑了一下，吃了一口烤冷面，“但是我真的在想，我和我妈到底是怎样一种母女关系。”

其实就是……最普通的母女关系吧。

江母含辛茹苦把江暄养大，扛住了很多困难，也没有亏欠她基本的生活需求，偶尔会发一些小脾气，但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江暄一直觉得自己的妈妈还是很合格的母亲，她确实不能再对这样一个单身带孩子的母亲挑剔更多。

只是有些时候，一些很矫情的情绪难免会往上涌，江暄也想体会到自我被完全满足的感觉。

一直以来，都是她满足别人的。

江暄坐在床沿上，季臻坐到了她身边：“没关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

算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实际上，在高铁上的时候，江暄的情绪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她只是想跑到季臻面前求个安慰罢了。

江暄将吃完的晚饭扔进垃圾桶里，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