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看着躺在地上的道明师兄，像个孩子一样摇着胳膊，大声哭泣。

“师兄，师兄，你醒醒。”

“我们还没回宗门呢！还没回去看灵清宗的小动物呢！”

“别摇了，我还活着。”道明感觉自己快被师弟弄死了。

“姜长老，你快来看他。”玄灵急切地说。

正在战斗的姜林晚：“……”

知道你小子是道明带大，不用这样吧！

看到墨长元长老出现后，姜林晚远离战场，给道明喂下丹药。

“砰砰砰”一声巨响，远处传来战斗的声音。

“那边好像在战斗，我赶过去看看。你们两个安分点。”姜林晚叮嘱这些不生效的弟子后马上走了。

“好。我会照顾好师兄的。”

白临山和墨长元的战斗也快结束了。墨长元暴露出自己乾坤境的真实境界，用武力直接压制住对手。

“你若现在回头，老夫还能多饶你一会。”

“哼，要杀就杀。”

白临山在很久之前常常遭到邻居嘲笑，笑他居然做了这最卑贱的商业，笑他没钱。

那时他就发誓他一定要出人头地，要让看不起他的人后悔。哪怕不择手段，哪怕血流成河，哪怕最后只有自己一人。

面对携带着毁灭力量的一击，他清楚知道自己躲不过了，于是放弃抵抗。

他大喊：“来杀我啊！”

哪怕死，他也不愿下跪，不愿低人一等。

他清楚知道邪神是在利用自己，还是在默默追随他，对他万分感谢。所以，他把他的孩子也拉了进来，他从不后悔。

可是，那一击没能落在他身上，白允程冲出护在了他的面前。

白允程鲜血直流，整个身子破碎，死亡已经是结局，没有办法活到明天了。

而他，白临山只能木讷地吐出：“为什么？”

在一开始，他其实对他们有几分在意。可是，随着力量的增长，妻子的离世，他把他们抛在一边，不再理会。

“你……为什么……更……更喜欢……哥哥？”白允程整个人说话断断续续，他看向对方，在等一个回答。

你知道吗？知道我多年的委屈吗？知道母亲没了后我就只有父亲了吗？知道连父亲都不喜欢我吗？

你知道我真的很努力得到你的认同吗？

白临山好像整个人惊住，没有办法回答。

因为白京墨从小多病的缘故，他知道是自己导致的，他尽可能满足对方的条件。后来，是因为知道妻子的命换给哥哥了，所以他对对方自然更上心一分。

白允程没等到回答，气息已经没了，整双眼睛好像死不瞑目。

白临山大哭，终于有了几分后悔。他把白允程的眼睛合上，难过地说：“抱歉，以后别再遇见我这种父亲了。”

“你别怕，父亲来陪你了。”

他站直身体，仰天大笑，最后一掌把自己心脉震碎。

*

“你到底交不交解药？”白京墨一脸冷意。

邪神感受着白京墨越加疯癫的打法，“除非你死！”

在姜林晚快要到来之际，他出于某种忌惮让了步。邪神似笑非笑，把装有解药的瓷瓶往空中一抛，魔气又以一种恐怖的力量袭去。

“小鬼，我先走了。”

白京墨接过解药，也承受了那股力量。恐怖的力量在他身体里游走，他经脉阵阵破碎。而升阶丹的反噬也来了，寻常人就没几个到乾坤，他境界一层一层掉落，直至成为普通人。

顾千娇上前说：“你还好吗？”

“不好。”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白京墨几乎是咬碎着牙回答。

“帮我把这个解药给允程。”

顾千娇接过瓷瓶，聆听他最后的遗言。

“我知道他恨我，但我其实很爱他。”白京墨努力分享他多年的遗憾。

“别让他知道，”

“我死了。”

顾千娇答应：“好”

白京墨放心地闭眼，身体冰冷下去。

他不知道，他的弟弟在同一天也死了。

他以为他把弟弟困住了就可以保住他了。

在白京墨卧病在床的时候，所有人都怕揭他伤口。只有弟弟无邪地坐在自己床前，给他讲外面的世界。

外面真的很好，有熙攘的喧闹，有盛开的桃花，有红艳艳的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