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乌云赶走,月亮露了出来。洁白的光辉撒在地面,整个庭宇多了分无暇。
月色下,云知节靠在树皮喃喃道:“月色真美。”说完,他眼睛合上,似是陷入某种回忆。
从小,云知节就饱受赞誉,过得顺风顺水。他年少三元及第,殿试中与状元不相上下,因长相成为探花。他面如冠玉,身材修长,是京都里有名的美男子,不少姑娘想要追求他。
可对于那些姑娘,他从来都是礼貌拒绝。因此,虽然不少人在背地里骂他年少轻狂,心高气傲,世人对他的赞许更多是品行高洁。
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令自己无比心动的姑娘。
沈太傅喜吃杨梅,尤爱刚刚摘下的新鲜果子。
当梅雨季节,下人把新鲜的杨梅呈上时,云知节就备好礼物去找老师。
一如往常,他敲门刚入书房,就看见老师的旁边还有一位年轻姑娘。在云知节的视角,看不清姑娘的全貌,只看到姑娘青丝黑发,一头秀发倾泻如墨。
“谁?”听到脚步声,那女子急忙回头。刹那间,女子那清尘脱俗的容颜展露在云知节面前。
女子臻首娥眉,肤如凝脂,一双眼睛扫过来那刻如含秋水,眼波流转间自带无边愁绪,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仕女,惹人生怜。
云知节自然不敢唐突佳人,立即止步:“在下云知节,敢问小姐是?”
女子的声音如她的人一样,娓娓动听:“沈青伶。”
此刻,云知节就像那种陷入热恋的二傻子,有些羞涩:“唐突了沈小姐,云某实在不好意思。”
外男是不能随便进出后院的,云知节此前从未见过沈青伶。却不防他在日后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情根深种。
沈太傅怒骂道:“愣着干嘛,快过来。”
沈青伶起身行礼告辞:“那女儿告辞。”
云知节不好意思地往沈太傅走去,如往常一样和老师贫嘴。
夜里。
“公子,公子,你在笑什么?”书童看到坐在椅子上愣着的云知节,急忙问道。
要知道,他家公子一向惜时,绝不会在书桌旁一动不动,发呆几个时辰。
书童和公子一起长大,哪怕是升官发财时,都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书童从没见过他这样开心。
“你说,我们府里是不是冷清了些?”云知节问道。
书童愣愣地说“冷清吗?”
小小的脑袋长出大大的疑问,公子不是喜欢清静吗?
等等,公子那副模样是在思春?
书童忍住笑意:“公子,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云知节认真的想了想:“不算吧。”
“好了,我再想想,你先下去吧。”
书童乖巧退下:“是。”
等到云知节和沈青伶再见时,是在大年初一,他去给老师拜年时。
云知节有分寸地保持一点距离,用清冷的声音说:“沈小姐,新的一年,吉祥如意。”
沈青伶简单笑笑,回复道:“云大人,新的一年,官运亨通。”
在天玄国,师徒的关系比父子还要亲近。云知节经常来沈府拜年。不过,当沈府一家过年时,沈青伶从来不在内。
云知节说出一句有点失礼的话:“沈小姐今年可要一起去看烟花?”
果然,沈青伶婉拒:“多谢好意,只是青伶要去祈安寺为家人祈福,恕青伶不能答应。”
“小姐不必抱歉,是云某失礼了。”云知节抱拳。如果他能明白沈青伶的意思,就会知道,自始至终,沈青伶从未答应过他。
而他那时如果听懂,就会发现,哪怕过年,沈青伶也不愿与沈家的人一起过。那双眼睛里,自始至终都是愁绪,无半分欣喜。
后来是怎么喜欢上沈青伶的呢?
关注的次数多了,默默喜欢上了。
当云知节见到沈青伶在诗词宴上不卑不亢,淡定从容,才思敏捷,作诗如行云流水时就发现她与其他姑娘有些不同,她的聪慧独得上天偏宠,若是男子,必能在朝廷有一席之地。
有些大人把这当成可笑,小孩子的把戏;也有人在惋惜,如此聪慧怎偏偏生成女子,叹道可惜;更多的人不以为然,只因每年的才子也无数。
宴后,云知节见沈青伶一脸云淡风轻,一点也不在乎,他问道:“沈小姐可有遗憾?”
沈青伶看他一眼,半响才回答:“自然是有的。人生在世,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