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对,我。”
她说得那样笃定,再加上她先前带大家找到绿洲,又助孕妇产子,众人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立即有人给她让位置。
傅月却没动,而是讲道:“在分肉之前,我有个提议。”
“你说。”众人对她还算客气。
“我建议马肉按照人头来分,所有人都有份。”
“放屁!”
“我们命都差点儿搭了进去,凭什么分给其他人!”
“对啊,你这个小女娃好大的口气!”
傅月的提议立即遭到了众人的反驳。
“我还没说完,大家不要激动。”傅月依旧十分镇定。
或许是这份镇定感染了流民,反驳的声量逐渐降了下来。
“我倒要听听你能说什么!”有人嗤笑。
傅月不疾不徐,“你们都受了伤,如果其他人真的抢起来,你们还护得住这些肉吗?”
“谁敢!”
话是这样说,可发出这声音的流民看着渐渐围聚过来的其他人,眼神也不禁有些慌了。
傅月继续讲道:“你们的伤,我或多或少可以治,你们同意我的条件,我就给你们治。同样的,这肉分给其他人也并不是没有条件。出了力的可以得到双份肉,没出力就一份肉,没出力的领了肉,家里就必须出人搬运突厥士兵的尸体。”
“搬就搬,我愿意!给我分肉就成!”有流民立即表态。
“我也愿意!”
傅月看向那些出了力的、依旧沉默的流民,继续劝说:“沙漠天气热,这肉放一个下午就会坏,要多了也没用。而且湖里有鱼,这绿洲里也还有其他活物。今天需要大家合力围猎战马,明天保不齐就要大家合力捕捉骆驼。如果只想单打独斗一个人,没准肉没吃上小命就先没了,大家觉得呢?”
她伸手指向最开始被马踢飞、此刻躺在地上疼痛难忍的流民,以他作为佐证的案例。
见众人沉默,她索性点明用意,“大家还不明白吗?要想活下去,我们必须团结起来,短视只会让我们陷入困境!”
“你……你能治伤?”被她指着的流民问。
“医术不精,但我会竭尽全力。”傅月郑重承诺。
“那我……我同意。”
“我也同意。”鲁新山率先支持。
“同意。”
……
最先出力围猎战马的流民相继表态。
“还有谁不同意?”傅月朝围着的众人看去。
无人应声。
“那好。”傅月转头看向鲁新山,说道,“鲁叔,帮我统计一下人数。”
说完,傅月不再耽搁,立即走到战马旁边蹲下身去。
手术刀纤薄雪亮,众人只看到她往马儿的脖颈处那么轻巧地一划,方才还残留着一口气的马儿就彻底断了气。
傅月曾经选修过畜牧兽医的解剖课,虽然课程应用的是虚拟仿真技术,但其实和真实场景并没有太大差别。
何况她大四那年还在一家畜牧兽医站实习过,接触过不少猪、牛、马等大型牲畜,也积攒了一些经验。
不过片刻,过往的经历就铺陈在了脑中。
傅月握住手术刀,宛若庖丁解牛,飞快地剥皮、剔骨、分肉,手术刀在她手中如臂使指,毫无片刻停顿与滞涩。
就好似一场视觉盛宴,甚至有人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
与此同时,众人看向傅月的眼神里逐渐掺了畏惧。
这刀工、这手法,若是想要谁的命……
“来来来,排队分肉了!”
待一切弄完,鲁新山连忙招呼大家排队取肉。
傅月的那一番话显然也起了作用,不少先前没出力的人拿到肉后,主动询问鲁新山焚尸地点,撸起袖子就与人结伴去抬突厥士兵的尸体。
“姑娘,这是我母亲熬的粟米粥,我马上就去搬尸体,一会儿你能帮我娘子看看伤口吗?”还有先前没出力的人来找傅月看伤。
见大家如此积极,傅月干脆提议兵分两路,身体孱弱的留在湖边做吃的,或是帮她打个下手为人治伤,还有富余力气的则全部去搬运尸体。
鲁新山率先带头,肯出力气,很快在场的青壮就全跟他走了。
有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古人诚不欺人,一个时辰不到,尸体就全部搬到了选好的地址,焚尸的柴禾也堆成了小山。
鲁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