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沉吟。
“把他抱过来吧。”产妇似乎妥协了。
“你……”猎人担忧地看向产妇。
“抱过来吧。”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猎人只好把孩子抱过去。
产妇没有伸手接孩子,只是用手抚上了小家伙哭得涨红的脸,她细眉微蹙,像是在打量孩子的长相。
只是下一秒,她的指尖突然多了根长针,然后直直地插进了孩子的侧颈。
“唐钰,你做什么!”
饶是猎人眼疾手快,也没能阻止产妇插针,他连忙将小孩抱开,难以置信地看着已经没入孩子侧颈大半的银针。
傅月也被吓到了,尤其是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让她不禁联想到那些中针后立即死亡的突厥士兵。
这……
“放心,虎毒尚不食子,我只是想让他安静一些。”被叫作唐钰的产妇解释道,她的声音虚弱而冷静,语气里竟有几分自我厌弃。
“稚子何辜?你……”猎人一时语塞,最后只能数落,“你又何必动针,白白耗损内力。”
“死不了的。”
这下,猎人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伸手将婴儿侧颈的针拔掉,只留下一句,“你还是先冷静一下吧,我带他出去。放心,孩子给我带,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
同样一句“死不了的”,又给产妇还了回去,噎得她没话说。
瞧见猎人掀帘出去,傅月赶紧跟上。
潜意识里,她觉得这名叫唐钰的产妇比猎人更加危险。
“哇……哇……”
刚一出去傅月就听到孩子震天响的哭声。
刚出生的婴儿对危险有着本能的感知,银针被拔掉后,这哭声更是肆无忌惮,宣泄着他对这个世界的恐惧。
猎人尝试抱着婴儿轻微摇晃,尽管姿势僵硬,但能看得出他在努力。
橙红色的篝火映照着他古铜色的面孔,竟然显出了几分温柔。
而婴儿也真的被他哄好了,渐渐地平复了哭声,偶尔哼唧几声,听上去可怜巴巴的。
傅月站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一阵风吹来,冻得她不禁搓了搓手臂。
好冷。
看着婴儿身上裹着的单薄的破布,她顿时心生不忍。
有些事危险归危险,却不能知难而退。
想到这里,她立即抬步朝不远处煨汤的妇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