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当顶,暴烈无比。
傅月站在空地中央,一遍又一遍地用柴刀重复着梅三教的动作。汗水一滴一滴滑下,落在地里,浸润着干涸的土地。
她就不信她还学不会了!
“气沉丹田,腰腹挺直。”梅三手里拎着一根杨树枝,只要瞧见她姿势不对便是一枝条抽去,抽得傅月手腕和腰背火辣辣地疼。
特别是打颤的小腿,挨了至少五六下。
不过效果却是立竿见影,傅月吃痛很长记性,到后面几乎没有再犯同样的错误,使刀一次比一次顺滑。
终于——
柴刀旋转飞出,割断了一簇狼尾草。
“师父,我成——”
话音未落,柴刀就失了支撑,直直地扎进地里……
傅月愣住,连忙闭嘴,小心翼翼地偷瞄她师父。
“看什么,过来吃东西。”
傅月先是一怔,随即狂喜,“耶,吃饭啦!”
她立即凑到梅三跟前,“师父,那我算是学会了吗?我过关了吗?”
“你觉得呢?”梅三反问。
傅月撞上他的目光,瞬间又没了底气。
毕竟刀都掉了呢。
正失落呢,又听梅三讲道:“还不错,算成了一半,吃东西吧,回头继续练就是。”
一听到肯定,傅月的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连忙捧起早上带来的肉汤喝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后,她还想继续练,却被梅三阻止。
“凡事欲速则不达,今日练功到此为止,回去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存在的问题。现在,还是先把你的荒草割了。”
“好吧……”
傅月有些意犹未尽,但也知道垦荒迫在眉睫。
这片地很大,她早就思考好了,全部靠人力割草太过费时费力,不如用火。
她与师父只需要将选定的地块划分出来,然后将这地块四周一圈的荒草割掉,形成隔离带,就可以控制火势。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傍晚时分,火烧荒地,与天上云霞相映成趣,在傅月眼底蔓延开希望的图景。
*
夜里回去,傅月也没闲着,跟着梅三学习用芦苇编织。
挑选、剥皮、轧苇、打条起编……一根根不起眼的芦苇,在她师父的手里,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张苇席。
“给。”他将苇席递给唐钰。
唐钰接过,直接就铺在地上,随即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还挺方便。”
梅三欲言又止。
“怎么了?”唐钰疑惑。
梅三唇角弯了弯,“没什么。”随后继续垂眸编织芦苇。
傅月转着手上的芦苇,状似不经意地叹道:“我中午睡觉的时候也觉得热,要是有一床苇席,那可不得凉快多了啊,可惜我不会编啊。”
唐钰立即反应过来,原来这苇席是用来铺床上的,她立马站起,但苇席的另一面已经脏了,没法再铺到床上去了。
“我不知道——”
“无妨,原本也是要用的,我再编一席便是。”梅三回道,随后伸手抽走了傅月手中的芦苇,“功都练不好,你中午还想小憩?”
傅月:“我……”
不带这么区别对待的!
“是啊,我资质愚钝,中午哪还敢肖想睡觉呢,还不得在太阳底下多扇两下翅膀,笨鸟先飞。”说着傅月张开胳膊夹在身侧,扇动双手做了个振翅的动作。
“扑哧。”唐钰被她逗乐。
傅月也笑了,随后老实地编她的坐垫,无他,这个最简单。
编到中途,头顶突然压下什么东西,她抬头就发现视线被遮挡住了,只来得及看见她师父收回的手。
她连忙伸手取下,这一瞧,竟然是一顶苇笠。
“师父,这是送给我的?”傅月又惊又喜,还有些难以置信。
梅三依旧全神贯注地编织,闻言头也不抬地回道:“若晒太黑,我怕夜里瞧不见你。”
傅月:“……”
“不是,师父,我可是你亲徒弟啊亲徒弟!”傅月一整个大写的无语。
梅三也不理会她的抱怨,十指翻飞,不一会儿又编出了篮子、扫帚等物件,算不上精巧,但足够使用。
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傅月便戴上她崭新的斗笠,喜滋滋地牵着马儿去湖边饮水。
对着湖面,她忍不住又臭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