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墨,你今日答对多少?”
“不到五成,所以,五鞭。”
“你功法过关了?”
“嗯。”
“好厉害。”
“差得远,你看乐之弦,她来的比咱们还晚,却只挨了一鞭。”
“没法比没法比,南宫穹宇和东方曦炎更厉害,就没见她俩受罚过,欸,她们往这边来了。”
“阿黎、怀墨,你们感觉如何?”
“不打紧的穹宇,我们自己上药就好,你们也别光顾着照顾其他人,这两刻时光多宝贵呀。”
南宫穹宇并未作答,只将药盒交到阿黎手中,微微一笑。
次日卯时,皇甫永破天荒地出现在草堂之中,似乎早已等候他们多时。
“从今日起,每月初都会安排一次‘身体强化训练’,到时候我会用刑具在你们身上留下各种各样的伤口,而且,这些伤口只有在每月十五之后仍未愈合的情况下才能医治。”
“先生”,阿黎试探着问道:“为什么要安排这个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为强化你们的身体。经常受伤就会习惯疼痛,也会提高自愈力。”
“先生能否告诉我们”,怀墨亦起身,“具体会用何种刑具,制造何种程度的伤口吗?”
“实战中你的敌人会告诉你这些吗?”
“抱歉先生,是我失言。”
不及皇甫永回答,南宫穹宇率先开口。
“先生,穹宇有一请。”
“讲。”
“可否让穹宇做第一个受刑者?”
“每次?”
“嗯,每次。”
“你为何要这么做?”
“穹宇是除先生之外第一个踏上无间岛的人,理当如此。”
“可别小瞧未知本身所带来的恐惧,由此产生的痛苦比起伤口来怕是丝毫不弱。”
“我知道,所以就让我来承受吧。”
“一旦确定便无法更改,你可想好了?”
“先生,穹宇绝不后悔。”
三月之后,石洞。
南宫穹宇正被钉在一块略微弯曲的钢板上,四根小指粗细的铁钉穿过她的双臂。
“上肢是打斗中最容易受伤的部位,对于上肢的疼痛,你们必须要习以为常,做到面不改色才行。”
皇甫永在十二个孩子面前走过一圈,复又开口。
“所以,这次的训练要求你们保持前脚掌撑地的状态坚持一刻钟,如果忍不住放下脚后跟的话,铁钉上方血肉的疼痛将翻上数倍,至于选择哪种痛苦,你们就自行掂量吧。”
屏息凝神一盏茶后,孩子们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开始三三两两地小声议论。
“子衿,你觉得我们能撑过去吗?”
“能的,你看穹宇多稳,腿都不带抖一下的,再说,她脸上也没有忍痛的表情,想来这次的程度比起前两次来并未高出多少。”
“可前两次只是割伤,而且伤口都是瞬间留下的,无论怎样乱动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可这次……”
“阿昭,恐惧只会让结果更糟。”
“可害怕这种情绪又哪里能控制得住?”
“那就假装不害怕。内心虽无法控制,但行为可以,我们只需模仿穹宇的样子,尽可能将其他思绪都驱逐出去。”
话音未落,一刻已至,身后钢板缓缓后撤,在地面上留下四道齐整的血痕。
弹指后,南宫穹宇才小心翼翼地站稳、抬头,缓步朝洞外走去。
“你们看,她又成功了,就像以往一样。阿弦,你也别苦着一张脸了,你看,她甚至在对我们笑。”
“可我觉得……”
“阿弦,我们一定会撑过去的,对吗?”
“嗯”,乐之弦看向刚至洞外的南宫穹宇,“会的。”
几句话的功夫里,皇甫永已然将刑具擦拭干净,重新摆好。
“下一个。”
海边,南宫穹宇正坐在悬崖下的半开放石洞里,歇斯底里地大笑着。
哈,不过如此,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可眼泪为什么就止不住呢,我明明是笑着的啊。
还好,还好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还好有海浪将悲伤之泪吞噬,还好这份痛苦无人知晓。
若是让他们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恐怕会就此绝望下去吧,毕竟,我可是十三人当中最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