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圈淡了好多喔。”

秋心看着朋友圈自拍照的评论，嘴巴快活得咧到了耳朵根。一边口是心非地回复，“哪里哪里，美颜的功劳。”

“你看起来状态挺好啊。”花从后堂进来，望着快笑出声来的秋心道。

毕竟是打工人，虽说星河说过她只要坐着玩手机就行，但她还是心虚地关上了手机。“最近……最近睡眠还可以。”

“有没有？”花似乎欲言又止。

“有没有什么？”

“有没有再梦到那个羊角怪物？”

“羊角怪物？”秋心恍然，“你是说我上次梦到过的那个？我后来查了一下，那个好像是叫饕餮吧？后来确实又梦到过一次。梦到他在和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巨兽打架。那巨兽，跟他长得还挺像的，好像也很厉害，还长着好大一双翅膀。打得挺激烈呢！”

“翅膀……是穷奇？”

“穷奇？”秋心愣了一下，直接拿起手机搜索了起来，翻了几页道，“好像就是这种，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又在哪看到过这种图片了。”

秋心还没来得及注意到花表情中的异样。此时，风铃响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那个男人长得普通，身材普通，穿着也很普通，他看都没有看柜台跟前的秋心一眼，而是径直走向了花。

秋心并不是小气的人，但多少总归有些虚荣。她有些不悦，自己又不是透明的，虽然没有花漂亮打眼，但是这个人连个招呼都不打，确实有些没礼貌。

中年男人操着奇怪的口音，声音也很奇怪，有如劈木之声。他略显神神秘秘地问花，“怪水旋龟，有物来求。”

秋心并没有听清中年男人嘴里咕咕噜噜说着什么，也自觉离得远远的。

花带着男人来到了后堂。

中年男人显得有些焦灼不安，道，“我已去多处寻觅，都不可得，听闻花记杂货铺珍藏宝贝繁多，想问掌柜可否有蓇蓉相送，必有重谢。”

“蓇蓉，食之无子。”花皱眉道，“我花记杂货铺所藏，可说是包罗万象，却偏偏不曾有这种害人的玩意儿。世人只道多子多孙为福，哪里有让人断绝子嗣的道理？！我不干这缺德事，你去别处寻吧。”

男人面露难色，“并非缺德事，只是……”男人支支吾吾，“若掌柜藏有蓇蓉，我愿以精元相赠。”

“旋龟，佩之不聋。确实诱人。”花冷笑，“不过我不稀罕。就算我有，也不想卖给你。”

“罢了罢了，那我去别处寻了。”男人见花态度坚决，只得转身离开。

“等等”花说着拽住男人的衣袖，男人回过头来。“你确定不要告诉我你要蓇蓉的原因？”

“既然此地没有，那多说也无益。”男人说道，还是走了出去。

花没有再说话，没有挽留。

男人皱着眉头急匆匆走了，门铃声格外响亮，像那男人眼里的失望，心里的失落一样震耳欲聋。

“你明明有蓇蓉，用蓇蓉换旋龟的精元，你也不算吃亏啊。”玉枕又在说话，“再说人家可能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想知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还不容易。晚上去看看便是了。”花得意道。

入夜，花化身莫奇，她凭着白日里在男人衣袖上留下的引梦粉，在夜晚的梦世界中悠闲地走着。

梦世界的道路五颜六色，路边到处开着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莫奇看到到处升起各式各样的梦境，美好的，恐怖的，幸福的，忧伤的。男人袖口掉落的引梦粉闪着细细亮亮的微光，蜿蜒成一条道路。这是一条只有莫奇才能做出和识别的标记。

当初如果知道熠要走，在他身上留下这个标记多好，那就有机会找到他了。莫奇这样想着，就看到引梦粉的光到了尽头。

令莫奇感到吃惊的是，引梦粉消失的地方是在一座普通楼房的一层里，楼房的上层层层叠叠漂浮着无数个或明媚或暗淡或开心或忧伤的梦境，而这一层空空荡荡。

莫奇穿墙而过，看到了床上负气的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典型的中年夫妻，两张冷脸。中年女人不耐烦开口道，“你睡不睡？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你睡你的，我再过一会儿。”中年男人眉头打了一个结。

“你不关灯，我睡个屁啊？！”女人有些燥火，翻了个身子，蒙着头。

“你跟他……”男人的声音干涩生硬，“多久了？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程度？”女人突然掀开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