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芯挑落,夜的薄纱退去,黎明即起,天空渐渐拉开帷幕,此时在远处黄昏交接的地方还略有几颗星点子,闪着微弱的光晕,“咯吱”一声,云殊推开门走了出来,尽皆白雪皑皑,周围静谧而漠然,迎松早已在门外等候,于是上前行礼道:“夫人,我们可以上路了!”云殊颔首问道:“村子那边告知了吗?”迎松抬手接过云殊手里的包袱,低声道:“告知了,我们在淮阴会面。”“淮阴?”云殊扭头望着迎松面目疑惑道:“我们不走水路吗?”迎松跟在她身后,轻声道:“此行要委屈夫人走陆路,主子临走前,已让人乔装作您二人,从水路出发了。”忽然“嘶,阿姐,你捏疼我了!”云殊听后赶紧松开,停下脚步,蹲下身来察看,见这白嫩的小手上,刹时就出现了几条红印,内心自责,迎松见之继而安慰道:“夫人不必紧张,我们已安排妥当。”云殊点了点头,随即起身牵着钰儿跟着迎松往前行去,待云殊和钰儿上马车之后,迎松朝着停在暗处的马车微微点头,那辆马车这才缓缓动了起来,两辆马车在同一条道路上背道而驰,马车相碰时,倏然寒风吹开了窗帘,让他依依不舍之人一晃而过,原来沈行周一直等到现在,绕路前行,他已自身为了饵混淆视听,为的就是让云殊行的更加顺畅。
“阿姐,你怎么了?”云殊听见钰儿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她望着手里的印信,回想迎松告知她的话语,内心深处被她隐匿极深得情切,又渐渐萌芽,环顾车内一一配饰,恍若昨日就在眼前,许多东西都是前尘她所喜爱之物,指尖摩擦着镂空的浮光山, 眼底的暗淡一闪而过,望着钰儿明亮的眼眸,抬手抚摸钰儿柔软细腻的面容,不知云殊透过钰儿的眼眸看到了什么,忽而她嘴角勾起了清浅的笑,内心暗暗道“今生只要钰儿能平安长大!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寒风刺骨,马车纵横驰骋,猝然小四腾空而起,周围刀光剑影,他提剑出鞘,刹那间地上就多了几具尸体,周围之人见后不仅未退去,反而相对一眼,蜂拥而上,小四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败下阵来, 暗中暗卫这时一一显现,与对方厮杀在一起,瞬间扭转乾坤,尸横遍野,“留活口。”小四听见沈行周的吩咐,即刻收了剑,跪在雪地中的那人猛地抬头望去,就见沈行周如神明般地身影踏雪向他走来,目瞪口呆道:“沈大人? ”沈行周垂眸望向他,声音凛冽道:“本官识得你,王大人身边的近卫“沈行周眉眼间都是厌恶,眼色冷厉嘲讽道:“如今连遮掩都懒得做了吗?”跪在那雪地之人见此,无话可说,心一横,便撞上小四的刀剑,脖子一抹就这么去了,沈行周冷眼看着雪地里的那具尸体,双目微微一沉, 侧身询问:“可有消息传来?”小四摇头,小四知晓沈行周在担心夫人,“大人不必担忧,迎松手里的人数是我们三倍之余,定能一路顺畅抵达临安。”
天空渐渐变暗,冬日的白日总是很短,整座汴京云绵绵的铺了一地,“哐当”一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你为何就是这般执迷不悟,你看看现在你成什么样了,甚至连早朝都不上了!!好啊,你真是太好了!!”辰妃怒气冲天,直眉瞪眼,指着萧承乾骂道,好似气不过,身旁桌上的茶具,被她的锦袖一扫而落,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萧承乾眼底薄薄的悲凉渐渐浮现出来,低声道:“怎么父皇这个傀儡已经满足不了你们了?”辰妃瞥眼瞧见萧承乾那副烂泥扶不起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七窍生烟,转而又呵斥道:“我看你是疯了!!我这都是为了谁!!!你可想到过你娘我千般万难才走到如今,这节骨眼上,你却整日喝得酩酊大醉,左拥右抱”辰妃说到这儿转而嘲讽一笑“呵!你们萧家真是出情种,专情又滥情!!!”辰妃瞳孔里翻涌着痛苦和悲伤,仿佛透过萧承乾的身影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行到他面前,缓缓蹲下:“乾儿,你别这样好不好,阿娘害怕!”萧承乾望着辰妃,面目皆是泪痕,眼底爬上一层痛苦愧疚万分:“对不起,母妃,儿臣要让您失望了。”辰妃缓缓起身,抬头收回了即将滴落的眼泪,待平静后瞳色瞬间冷了下去,声音冷冽:“乾儿,这可你自己选的,以后可别怪罪母后!”说着往前靠近,在萧承乾耳边低语了一句,转而萧承乾眸中立即闪现出震惊之色,转头目瞪口呆看着辰妃,随后辰妃退开神色淡漠道:“我今生最后悔之事就是让云夕那日进宫,与你相识,如今你也知道了当初为何我不让云夕嫁于你,至于今后怎么选,你好生斟酌吧!!”辰妃不再似以往温柔贤良的模样,此时沉下脸来,眸中皆是狠戾对身旁的侍女道:“让他们动手吧!!”萧承乾听后猛地爬起来,拉着辰妃的衣袖,“母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