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方向。

“您打算拍什么？”青河看着褚诚刚刚调整好的相机屏幕问道。

“月的轨迹和夏季银河，虽然到最后往往都会变成城市夜景。”褚诚用两根手指在天空中比划了一下对青河说“这里距离城市太近，光污染和空气污染太严重，拍出来的效果远不够好。”他抬起头看看夜空，又将目光投向远处“只有远离城市才能拍到最美的天空。”

“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拍？”青河反问道。

“青河，重要的始终都是沿途看到的那些风景，还有此刻的这片星空；至于照出来的那些相片，不过是附带品而已。”褚诚靠坐在一块石头上冲青河笑着说道“在世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有截然不同的风景，你只要把握好当下就够了，至于结果如何，不要去管它。”他举起挂在脖子上的另一台相机对准青河并按下了快门键“正是你耗费在这些事情上的时间塑造出了你现在的人生。”

青河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褚诚，一边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理解了对方话语中的含义。

褚诚走到了靠近悬崖边上的位置冲青河挥了挥手“来，青河，你来看。”青河听到他的话也起身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俯视着城市的夜景。

“曾经我在海边看到的夜晚就像是这样，月光洒在海平面上的波光粼粼就如同城市中的点点星火。”褚诚指着脚下的景色说道。青河也远远望着华灯初上的城市，夜的倒影与她脑海中的海洋缓缓重叠起来，方正的街道变成了海面上的灰色的网，浮动的人们汇聚成了海底涌动的鱼群。

“老师，我今后会有机会去外面的世界看海吗？”青河看着目光所及之处怔怔地问道“不是城市的倒影或是天空的映射这些替代品，而是真正的大海。”

“青河，未来的事情我不能给你打保票，因为我害怕自己的承诺会让你迎接无谓的失望。”褚诚伸出手搂住青河的肩膀说道“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有一天你发觉自己正站在人生的边际线上面临某个重大的抉择，我希望你能勇敢且义无反顾地选择不会让自己后悔的那个。”

青河靠在褚诚的身上思考他的话，此刻她还不知道自己今后的人生将无数次经历这样的痛苦抉择；此刻她只能将对方的话记在心里，并将这句话作为她今后每一个决定的基准。

“勇敢…”她轻声地重复着这个词汇。

“是啊，勇敢。”褚诚仰起头望着城市边际上浩瀚的星空笑着说道“当命运将你推向那条河流中的时候，我只希望那时的你能够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勇敢。”

远处的城市亮度陆陆续续熄灭了，最后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灯火与夜空交相辉映。黎明前的漫漫长夜总要更加深沉一些，可却没有人会惧怕眼前的黑暗。

他们心里全都无比清楚，无论如何，太阳总归还是会再次升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