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那些用于填补那颗空虚之心的东西一起被水冲走。她偏执地一遍又一遍地按着冲水键,直到水箱里再没有能够涌出的水才终于停手。
青河推开卫生间隔间的门,魂不守舍地晃到洗手池前用水冲洗着自己的额头,祈求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一些。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人也看向她。她们彼此对视,也许是因为妆容和灯光,青河忽然觉得有些认不出镜像里的自己。她举起手想要触摸镜中那人的脸,却先一步与她指尖重叠。冰凉的水顺着发梢向下滴落,原本干燥的假发被打湿后服帖地粘在了脸侧,让她看起来既落魄又可笑。
“你是谁?”青河盯着镜子里自己这张奇怪的脸喃喃自语地问道。
原本站在卫生间角落里吸烟的女人们看到她的样子,脸上挤出一抹鄙夷的笑。“那家伙肯定是磕大了。”她们这么说着,一边将熄灭的烟头扔到地上用高跟鞋尖踩灭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然后便在欢声笑语中结伴离开了青河的视线。
等卫生间的门‘砰’得一声响起,青河再次把脸埋进了水流之中。
-是啊,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像是嗑药了。因为比起那样,她们更不愿意相信我快要疯了。
林青河撤下几张纸巾擦去脸上的水渍,在确定四下无人后她取下早已湿透的假发,将上面的水抖干净再重新戴上。在这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她再次望向镜子中的自己,这番休整终于让她混乱的思路重新清醒了过来,镜子中的面容也终于看得更加真切了一些。
她撑着洗手池叹了口气,走到刚刚那些人待过的角落将烟头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很快就会有清扫人员过来把这里打扫干净,她的所作所为毫无价值,但青河还是这么做了。
这里是个糟糕的地方,青河在心底默默下了一个定义,同时也做下了决定:她要找到林梨世,然后就一起离开这里。
林青河这样想着,猛地一把拉开了卫生间的门,里面淡黄色的暖灯与走廊里的冷冽阴沉的光线击撞交叠在一起,就好像画出了一条天堂与地狱的分界线。
她摇摇头,以此抛去了所有的迟疑,再一次从光亮中踏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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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夜彻底结束之前,林青河迎着夜色摇摇晃晃地从nightmare走出来时,她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江墨就靠在门口不远处的墙上,看起来在沉思着什么,骨节分明的指间还夹着一根没燃尽的烟蒂。那还是青河第一次见到他抽烟,他清秀的脸庞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依旧显得那样迷人。两人在夜色中四目相对,双方在同一时刻都露出了因为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这里而有些惊讶的表情。江墨率先回过神,将烟蒂掐灭后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来喝酒的吗?”江墨像是在用问题刻意掩饰着自己刚刚的行为,又或者他其实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想要如此发问——有时候青河也会在心里默默怀疑,会不会只是她把一切都想得太复杂了。
青河微微张开口,刚想要回答,不合时宜的胃酸就突然再一次合着刚刚灌进胃里的酒精一起涌了上来。她凭借着熟练功立马捂住了嘴,在自己弄得满身狼藉之前就飞快地冲到了江墨旁边的垃圾桶边呕吐了起来。
胃液夹杂着各种残留的液体一同被宣泄出了体内,早就经过多轮呕吐的身体就像是一团再也挤不出多余的水分的海绵一样干干瘪瘪地瘫在那里。在晕头转向中她恍惚地回忆着今晚的酒究竟花了多少钱,但此刻那个数字确实失去了它的意义。如果那些酒早知道自己会在几个小时后就出现在满是污垢的垃圾桶里,它们一定会希望没被出售给这个看着还算光鲜亮丽、内里却早已一片残破的人。
不过林青河可以确信的是,玲琅满目的酒并不会产生这些想法,所以也并不会埋冤被吐在这里挥发殆尽;这多多少少减轻了她心底的罪恶感。
“你的胃都这个样子了,以后还是少喝点吧。”江墨拍着青河的背,期望能通过这个方式让她从呕吐的难受感中稍有缓解。
青河早已经把自己的胃清理得一干二净,她掏出纸巾擦着嘴,依旧匍匐在垃圾桶边没有起来。寡淡的香水和吐出来的酒精的气味绞在一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反胃感再次涌了上来。她重新把头埋在桶边干呕了几下,以此挤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肠胃。
“好点了吗?吐不出来的话就别站在这里了,不然越看越想吐。”他看青河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拉着她想让她往一边靠一些。
“你在关心我吗?”青河回过头看着江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