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扑面而来。
“这茶香则香,但是又香的太过了,难免稍显艳俗。”我吃了口茶,对茜云说。
她看我“这怎么说的,向来都是嫌茶不够香的,您却倒嫌弃茶太香了。”
我笑笑“世间最难的,无外是清新脱俗罢了,人如此,茶也是。”
“我不知小姐的雅趣,那么香的茶,反倒不喜欢,我只知道闻着香,吃起来也可口便是最好了。”她边把用过的笔,砚一一洗净了,边对着我说。
我不与她争,只是笑笑。
“小姐,今个儿怎么写了那些字,光看着,就让人觉得头晕。现在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奴婢给您端点桃花姬来吃,今个儿,厨房里的妈妈们新做了果子,很是新鲜可口呢。”她笑盈盈看着我。
“还来问我,定是你想吃果子吧,还要假托我饿了说事。”我吃着茶,打趣她。
“小姐不想吃便也罢了,还要来打趣奴婢嘴馋。”只行一礼下去了。
我又吃了一盏茶,待案上的笔墨干了,方才一张一张收起来。
今日父亲休沐在家,我只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袖裙摆,向书房走去。
我去时,父亲正在读一卷游记,看的极有趣味。我不忍打扰他,只等待一时二刻,他拿起茶盏,想要吃茶时发现杯盏已空,颇有些破坏兴头,略略皱一下眉头,想要唤人添茶,又恐一时吩咐交谈,破坏了兴头,只隐下,不去唤人。我知他想要吃茶,又未免嫌弃其繁琐,只起身过去给他斟了一盏茶。他也不抬头,只胡乱吃了,眉头渐渐舒展。
薄暮时分,父亲方才将那一卷游记看完。正想松快一下脖颈时,看见我正坐于堂前的椅子上,也捧着一本书细细看着。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竟不知。”他疑惑。
我只起身行了一礼,笑着说“我来了有一时二刻了,只是看父亲看时正在兴头上,不欲打扰,才在这儿等着父亲的。”
他略坐正,点点头“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原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还是年前的事情。虽则父亲常说鬼神要敬而远之,但是我还是有些不安。”
我看一眼父亲,他也看着我,认真的听我说。
“我们这儿,虽然不邻着那河那江的。只是到底是有一两条溪流的,桃汛自是大安,一则是我们这里少山脉,少冰雪自是不成灾的。只是入了三伏天,可是进入伏汛了,我们这儿,向来雨水就是多的。就算没有什么大雨成灾的,父亲也该好好疏通一下河道才好。一则,到底是父亲刚任职最好的便是求个平安才好,二则呢,我不怕父亲生气,到底是年月不好。”
我说完,福下身子,静等着父亲发作。
父亲看着我思量一会,捧起茶盏,吃了口茶。
“虽则说鬼神之事不可信,但也是为了百姓的事,每年也是要修缮河道的,现在到底是有些早的,朝中都还未曾出修缮大河堤坝的旨意,那些河督大人们,向来是最谨慎的,看来应该无碍的。我们这里的河不过是再小不过的支流,实在不必劳师动众的。”父亲只做无意道,说完又要翻书。
我走进案前,笑笑“就是这番,我才说是最好的时机呢。”
“什么时机?”他抬头看着我,看不出喜怒的样子。
我也不在意,只拿着热水给父亲重新斟了一杯茶。“管河道的河督大人们,便是最妥当不过的。只是父亲不知可看了邸报不曾。”
“邸报?近期也未曾发生什么大事,不过,都是些极平常不过的事情罢了。”他轻轻用茶盖拨了一下茶沫。
“邸报最平常,便是最不平常的了。上月,万寿节摄政王献了什么珍宝,太后娘娘很是欣喜,还特特赐了江宁有名的绸缎。”
“现下,监管修理河道的事也在摄政王身上,这位爷素来脾气大,行伍里混惯了的,难免会有疏忽……”
我声音小了一些说道“若是稍有疏忽,父亲想这些做错事儿的是谁啊。”
“这差事做得好便全是摄政王的功劳,做不好便是诸位河工大臣,乃至重灾区的父母官,可若是上边拿捏住了钱袋子,凭他什么好的法子,修缮河道等事,没有银子也怕是作废。也不用他使什么法子,只说国库不丰,他也无法子。”父亲重重放了茶盏。
又叹一口气“今年,河道之事怕是险之又险。”
“父亲明鉴啊,现下,春忙已过,农人已闲,父亲何不召集一群人,疏通河道,加固堤坝,以工换粮也好。再请些石匠在河岸侧立些石碑,把那些修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