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去握刀。

但紧接着他就松手，拨转马头，一马鞭猛抽在马屁股上，快速掠过挥刀而来的俞搏，拼命逃走。

俞搏的气势让他恐惧，一个能转起来七十斤重大刀的怪物，绝对不能正面硬拼！如果自己纵马冲向他，整个马头会在一瞬间被劈得粉碎，紧接着破开的必然是自己的身体！

俞搏没有追赶，咣当一声把刀拄在地上，目送着二当家快马远去。他虽然力大惊人，但是绝对追不上一匹快马。

不过没关系，前面就是包围圈。

······

四十多匹马死在河水里，一匹叠着一匹，几乎堵塞河流。每匹马身上都插着密密麻麻的箭矢，皮开肉绽。

冯牧踩着马尸，走过大河，踏上血淋淋的河岸。

河岸上遍地火烧，烟雾和火光四处弥漫。短短两分钟的进攻，足足有三千支箭射了过来。这场仗打的就是突袭，弓箭手们不需要仔细瞄准，只需要拼命发箭，箭雨形成后自然能射死人。

四十多具匪兵的死尸堆积在烂泥里，有的是被乱箭射死的，有的则是被长矛捅穿了胸膛，内脏的碎片流在泥里，现场惨不忍睹。

只有两个土匪活了下来，已经被五花大绑，按在地上。

“你们是刘黑七的部下？”冯牧站在他们头前，“叫什么名字？”

两个土匪吓得不停哆嗦，短短两分钟，周围熟悉的几十人就全部死亡，那些黑夜里突然出现的闪亮箭火，密集地像是周围的空气都烧起来，几乎要把他们吓成疯子。冯牧一问话，他们感到了活命的机会，立刻大声叫嚷：

“小的阮白！”

“我叫阮黑！”

“大人饶命！别杀我们！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冯牧提着刀，伸到两个人下巴底下，把两人的脸抬起来看。果然，长得一模一样，看来是兄弟俩。

是兄弟俩，就好办了。

“谁是大哥啊？”冯牧问。

“我是哥哥！”阮黑赶紧道。

“我问你问题，你不答，我就杀了你弟弟。”冯牧也不多废话，把刀架在阮白的脖子上，“刘黑七在哪里？”

阮黑很绝望地看着冯牧，发出一阵颤栗，“刘黑七会杀了我们的·······”

“刘黑七杀你也是之后杀你，我杀你们弟兄俩是现在。”冯牧举起刀，目光森冷，“别浪费时间，我数三个数。”

包洪也走了过来，举起刀，对准阮黑的脖子，看样子只要冯牧下刀砍了阮白，包洪也会同时砍死阮黑。

阮黑哆嗦了两下，“我说！我说！向正北一直走，一座孤山，山上有个营寨！”

“寨里多少人？多少弓？”包洪大喝。

“寨里还有三百号人！一百多张弓！”阮黑立刻全说出来。

冯牧放下刀，冲着包洪点点头。

“全体都有，向北前进！杀刘黑七！”包洪举刀大吼。

······

二当家惊呆了，感觉身上的血都冷了。

前方的林地里，彤红的火光，野草遍地燃烧，巨大的白烟直冲高天。草地和树上都插满了燃烧的箭，成百上千，在黑夜里亮着刺眼的光。

喊杀声震耳欲聋，黑衣服的土匪们挥舞大刀，和手持长枪的兵士混战在一起。刀枪交错里一批批的人倒了下去，血雾弥漫在空中，那种血潮气扑面而来，像是下雨前空气中的潮湿。

几声箭啸从侧面袭来！

二当家抽刀劈箭，挡下了几支射向自己的，但一支箭射进了马眼，啪的一声贯穿了马头，箭头从马腮帮里穿出来。

马匹立刻倒地，二当家猛地一跳，稳稳站在泥地里。

五个弓箭手趴在十米外的草丛里，吃惊地望着二当家，身手这么好的人他们还没见过！

二当家一瞬间脸色涨红，目眦欲裂，他知道已经进入重围，而离开重围的唯一方法，就是杀出去！

几乎是一瞬间，二当家猛冲到弓箭手前，雪亮的刀光闪过，刀劈碎人头的声音骤然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