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局势很微妙。

梁军在西边大举进兵，几个侯爷正拼死抵抗。百姓流离失所，尸骨堆积成山。

王都内依然兵强马壮、歌舞升平，霁王和金甲军盘踞在王都，有至高无上的权威。按兵不动。

但是，在整个京畿地区，准确地说是王都附近的一圈，已经被冯牧控制！

既从武力上控制，又从民心上控制。

各个县的城防军已经被赤军收编，成为赤军的一部分。都是精锐部队，基本上全是老兵。冯牧把他们拆散，调去新兵营当军官。

近百万的流民，被冯牧安置下来。流民里又源源不断有人加入赤军。这些新兵的质量参差不齐，装备也配不全，大部分都在整日训练和干杂活儿，背赤军的纪律条例。

虽然冯牧控制了京畿地区，看上去势力范围包围了王都，但京畿地区也是大烂摊子。

首先，最大的乱源就是近百万的流民。

几十万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在求生。贼、土匪、溃兵、奸细、疯子、传染病人，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些人混居在简陋的帐篷里，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暗处，为非作歹。

每天都有大批的赤军骑兵，在难民营巡逻。抓捕作乱分子。

乱世用重典，冯牧下令，不论是犯了什么罪，一律公开斩首！

哪怕是跟人起口角，扇了别人一耳光，或者偷了别人一个馒头，一旦被赤军撞见，都要拉去刑场！

难民营的路边，竖了很多竹竿，竿子上挑着圆滚滚的人脑袋，以示警告。

一个星期下来，难民营的人头杆子多的像树林，无数脑袋随着风摇摇晃晃，大群的乌鸦盘旋啄食，恶臭袭人，宛如地狱。

但是，在人头杆子下面，还是每天有人犯罪。

奸淫妇女，杀人越货。

于是，每天刑场上的刽子手都要砍坏好几把刀。

短短一周时间，已经公开处决1326人。平均每天处决将近两百人。

冯牧看到这个数字，很震惊，很困惑，都这么严厉了，这么凶暴了，怎么还有人犯事儿呢？好好活着不好吗？

现在他还不明白，很长时间后他才懂为什么。

几十万人的吃粮也是大问题，大部分人都饥肠辘辘，饿的敢吃人。

千塘县的水塘里有鱼虾，饥民们夜里偷偷下去摸鱼吃，短短几天，竟然把所有水塘里的鱼都掏空了。千塘县的百姓怨声载道，骂冯牧不得好死。赤军按照水塘数，给每家每户赔了银子，谩骂声才平息下去。

冯牧派兵控制了京畿地区所有县的粮库，用来给灾民发粥。

有的县里粮库很足，新谷子陈谷子堆成山。有的县的粮库里竟然全是老鼠屎，还有小猪一般的死老鼠。

冯牧气坏了，把那些库官都集中起来，打入地牢。

依他的脾气，这样的库官就该杀了。但是，现在还没和霁王取得联系，不知道是战是和，他决定谨慎些，暂时不杀这些朝廷的官员。

所有的粮食清点完毕，够百万人吃三个月。这还没考虑大片种植的蘑菇。

三个月，已经够长了。

粮食暂时不是问题。

除了军队和流民之外，冯牧还在备战。

大量的攻城器械正在打造！

大量的羽箭日夜生产！

大量的铁兵器批量出炉！

丧尸犬正在京畿附近游荡，吞食路边的死人，不断繁衍！根据冯牧的估算，犬群已经膨胀到接近八万之众！

各军营前方，蘑菇地已经结成防御网！

现在，冯牧有十足的信心，和金甲军一战，和梁军一战！

“啪！”一粒小沙子从天而降，落在桌上。

冯牧抬头一看，九尾正倒吊在房梁上。分明早上房梁还空空如也，她应该是刚来。

“来，所有人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进来。”冯牧挥手。

屋里的衙役侍卫们纷纷离开，关上门。

哗啦啦的衣服降落声，九尾稳当当坐在冯牧对面。

她白皙的脸上有一层吸汗，像是羊脂玉渗出的水。九尾基本不出汗，肯定是长途移动来着。

“我刚从王宫出来。”果然，九尾说。

冯牧赶紧给她倒茶，“打听到什么消息吗老师？”

“霁王的长子弘毅被秘密处死了。尸体没有葬在王陵，而是埋在单独的荒地里。连墓碑都没有。我听小太监们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