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牧脑海里电光火石。

这和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裘直会想要把整个梁国都握在自己手里。

结果，直接一分为二！把半壁江山送给自己！

几秒钟的沉默，冯牧开口问了两个问题：

“梁军已经攻占的霁国领土，如何分配？”

“我们是各自为战，还是要形成某种配合？”

裘直开口，刚要回复，两人屁股下的汉白玉台子突然震动！

短短一瞬间，两个人都从台子上跳下来，警惕地注视着台子。落地时他们都下意识地伸手到腰间，却摸了空，才想起没带剑来。

巨大的响声从下方传来，像是有什么巨兽要破土而出。两人这才发觉，震动不止台子，整个庙都在震，墙上簌簌落下灰，平静的蜘蛛网突然荡起波纹。老旧的窗户框令人牙酸地响起来，随时要解体。

两人同时对视，仅仅一个眼神就确认了，对方不知情。这不是阴谋而是突发状况。

“出去？”裘直冷静地问。

“好！”冯牧干脆地答应。

两人还没等转身跑路，台子上方的墙壁突然爆开，效果类似于火箭弹打上去了，碎石轰然飞溅，巨大的裂缝蛛网似的炸满整面墙。所有砖石都摇摇欲坠。

烟尘散去，两人都看呆了，一只巨大的黑手，一拳打穿了墙壁！

那只手绝对不是人类的，因为每个指关节都有橙子大小。每根手指头都和人手臂差不多。上面不是皮肤的纹路，而是木材般的花纹。仿佛巨大的木雕。

黑拳从打穿的墙洞中缩了出去，紧接着又一声轰响，第二拳打穿墙壁。

裘直和冯牧都呆了，立在原地忘了跑。眼前的一幕着实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墙壁不断爆开，砖石满地乱滚。十几拳之后，墙后出拳的人露出真容。

准确说，那不是人，而是一棵参天的黑树。树干粗的需要七八人合抱，上面裂出五官，狰狞可怖。树根在地上乱动，仿佛无数的脚。树干中间长出两只木手臂，一只手臂撑着地，另一只手臂正扒开砖墙。

外面的卫兵们听见动静，都举剑冲进来，看见扒墙的巨树，都呆了。

“柳人。”只有九尾开口说话。她认得这种东西。

所有人都仔细看那棵树，树皮纹路确实有柳树的特征。但并不是杨柳依依那种漂亮柔和的形象，而是个魔鬼！

柳人暴力把墙掏开一个大洞，然后，俯身进来，把脸凑近台子上那些菜肴。

所有人站的远远的，屏息凝神，想知道柳人要干什么。

它嗅了嗅，突然伸出黑色的木手，小心翼翼地捏起盛螃蟹的碗，递到自己嘴里。它的嘴足有盆那么大，直接把整碗吃进去。

接着就是噼里啪啦地响声，螃蟹壳和碗一齐碎裂。柳人几口嚼碎了，全咽下去。

柳人不停地拿起碗，整碗扔进自己嘴里，什么都吃，来者不拒，很快就把台子上那些菜肴全咽了下去。

然后，它从墙洞里钻了进来，在庙里站着。

众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神色惊恐，他们这才发现柳人的巨大，一直顶到庙顶，比一般寺庙里的巨佛还魁梧。

冯牧脑子宕机了，满脑子都是“这他妈什么东西！”

柳人迈动着粗壮的根系往前走，几步就逼近了众人，然后，伸出巨大的木手。

它在要吃的。

冯牧最先反应过来了，扭头看裘直，“还有菜没？”

裘直也是一脸呆滞，僵硬地摇头，“没了。”

树人用巨大的黑手在众人面前来回张了好几下，不耐烦地要食物。每次开合手掌，都掀起一股大风。冯牧浑身冒汗，他毫不怀疑，柳人只需要两根手指，就能把自己的脑袋像捏果蝇一样捏扁。

九尾上前一步，站在冯牧面前。

她毫不紧张，只是盯着柳人，眉头微皱。

九尾在前面挡着，冯牧突然就放心多了。妖孽还得靠妖孽镇压。

柳人见要不来食物，也没有发狂，很失望地转过身去，又弯腰从墙洞爬出去，轰隆隆地走远了。它快速走动时，整个庙都在震动，像是随时会散架。

柳人一走，卫兵们哗啦倒了一大片。

都吓瘫了！

稳当当站着的只有三个人，裘直，冯牧和九尾。但裘直和冯牧都是满头汗水。

“狗日的，到底什么东西？”裘直先忍不住发问，“霁国的柳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