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熟悉,不敢轻举妄动。
那确实是一部好电影。
有一点让我十分不解:从前她提到自己的恋爱史的时候,总是说什么“七八段”“几晚上谈不完”之类的,听起来潇洒极了。如果说那语气里藏着一抹自豪的话,我也不会怀疑。可现在她再没有聊到过,好像变得讳莫如深。这仿佛是滔滔江水中兀然耸立的一块巨石,在她流淌的话语中撕开了一个缺口,摘走了一块拼图。而我呢,本就对这些话题最为忌惮,所以更没有谈论的意愿。
我们比从前更像情侣,比校园里任何一对情侣都更像情侣。我从来没对她说过“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字筱雨却对我说了千遍万遍。也许正是因为她说的实在太多,“我爱你”的分量变得如此之轻,一下让我忘了自己其实有许多年没有听过这个词了,仿佛是上天派她过来补齐那些空缺的一样。
“我爱你”可以是太平洋,也可以是乌拉尔山脉,可现如今,它成了一粒沙子。可我的那句话还没有说出口,这让它的重量成了未知数。也许那句话对字筱雨来说尤其重吧?她虽然一句不提,但她每次抬起头我都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出那殷切的期待——快说你爱我。
如果我一把抱住她,凑在她耳边说“我喜欢你”“我爱你”,她那天会高兴到疯掉吧?我有时甚至躺在床上想,要不明天就这么做算了。可脑子是这样想的,第二天起床后,我浑身的肌肉又会把我往思绪的反方向使劲拽。我不知道那突如其来的些许“好感”是不是青春的荷尔蒙在作祟,是不是大脑被她身上香味晕住的误判。我是发神经的,字筱雨不是。尽管她愿意陪我发神经,可她终究是神经正常的。直觉告诉我这样的两性关系不可能长久,可能我适合去精神病院里找对象。
迟迟不给她答复对我而言是很痛苦的,我想对她也是,尽管她每次见到我都会是一副笑脸——我有时遇到了烦心事还会阴着脸耷拉着肩膀呢。
快放寒假时,字筱雨在微信和我发消息。
“我和父母说了我们的事。”
“说什么了?”我有些紧张。
“说了你呗。我父母都很喜欢你哦,他们希望能见一见你。”
“太早了吧。”
可能是我的回答听上去像是默许了男女朋友的关系,她看上去很高兴,那晚上一下子给我发了好多消息。
我忽然意识到我们很少吵架,真的很少。虽然都是我先哄她,但她也不耍脾气,很快就“原谅我”,不管是谁的错。我想这对于吵架和闹矛盾之类的事情而言已经算是很理想的结果了吧?
也许根本的原因是她对我百依百顺吧,她隐匿了自己太多的任性,乃至本性。从前我印象中的她可不是这样子的。我知道她会变回来的,这样的每一天她过的都很累吧?
我究竟有什么好的呢?值得她这样去折腾?如果我是她的话,早把我自己一脚踹开了。她的狂热追求者不在少数,和把她视为眼中钉的人几乎对半开。可能我正好卡在了那两拨人中间吧——像投下硬币后,除了正面和反面以外立着的那一下。
我又开始迷茫了。但这次不一样的是我开始往她的那方悬崖倾斜了——我感到自己就要跌入那黑暗的还满是深深冷水的湖面了,并且还不觉得这是件坏事。是我已经丧失感知危险的能力、变得不再敏锐,还是字筱雨身上覆盖了无数我看不见的表示安全的化学信号?正是这些信号让那悬崖边的深湖变成了港湾,深水港还尤其适合停泊大型航空母舰。
提起航母,我就想到字筱雨生日时——她的生日在冬至前后——我送给她的礼物。她接过那个黑色大盒子的时候说“你不会给我送了艘航母吧!”
“如果你喜欢航母的话,我百分之八百会送。”
“哈哈,那你不用为航母破费了。”
我送她的礼物是几本书、一个蓝色的发光电话亭(那是我喜欢的电视剧周边)和我自己的打印的诗集,诗集里面收录了我高一到大三的几十首诗。她喜欢的不行。
她从来不送我这些“没用的东西”,而衣服袜子鞋子,吃的喝的用的甚至面膜都送过——我要面膜干什么?我从没见过身边有男的敷过面膜,至于我就更用不上了。它现在仍然压在我那装日用品的小篮子的最底下,不知道哪一天才会重见天日,也许就是它被当垃圾丢掉的那天。
我是对吃喝穿用最无感的那类人。我对吃无所谓。我心血来潮时会花几百块一个人去外面喝酒吃肉,有时可以连续半个月晚上只干吃两块泡面的干面饼果腹;我对穿也无所谓。我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