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过的大黄牙，圆润鼻子下还流淌着少许鼻涕，饱含泪珠的眼肌试图展起弯弯的眉眼。

这是一个笑容。

一个很牵强的笑容。

它并不阳光，也并不美，更不会让人为此而发出由衷的喜悦。

但它很真诚。

也很悲伤。

小姑娘哭着说：

“哥哥，我还能去到美好的蓝天吗？”

李南石教她如何去展露笑容，饶是她笑起来如何牵强，她也一定要笑。

因为哥哥说，天上的每个人都会笑。

所以她便想着，也许自己笑一笑，也能去到那梦寐以求的蓝天。

所以她不能哭。

她要告诉哥哥，自己可以笑。哪怕自己现在还不太熟练，她也会努力学习如何展露那阳光的笑容……

只要，

只要带她脱离这挣扎的苦海。

李南石心里五味杂陈。

他看着强颜欢笑地小姑娘，轻轻揉着她的头，肯定道：

“哥哥说过，就算是不笑，哥哥也会带你去到天上的。”

章瑜的恶念，还在不久前问过他的选择。

站在夹缝之中的天道，是选择拯救这世间的人类，还是想让这一切继续满不在乎的维持下去。

其实恶念不清楚，在李南石确信，自己仍旧是自己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好了答案。

便如从手中抛出的硬币，你要做出的选择，并非是硬币落下后所代表的结果。

而是在硬币落地之前，你心中所期望的那一个。

李南石省去了抛硬币的形式。

却也在融合记忆的那一刻得到了答案。

这个选择无关善恶，更无关对错。

这个选择只遵从当下的本心。

这世上的任何问题，都是辩证的两面，它们从来不存在一个确切的结果。

所以做出选择的重点，从来不是‘怎样做是对的’。

而是——‘你想要怎么做’。

李南石想要断仙。

这是他恢复记忆前便想过的答案，如今恢复记忆后，他的选择依然没变。

这世间的灵气本就因他的私欲而起，自然也该因他而落。

哪怕他的代价，是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