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想起更多的细节,我见过有人来探视她,却不清楚那来看她的男人和女人是故事中的什么角色,更无法了解1994在面对他们时怀着怎样的心情。
眼镜姐姐说在疯人院里一定要时刻保持情绪稳定,只有让医生看到我们有明显好转的迹象才能尽早出去,哪怕内心十分抗拒,痛苦,挣扎,也都要忍着,自由才是最好的归宿。护士的手里握着决定女人们病症轻重的大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想出去就得隐忍屈服,这是眼镜姐姐的亲身经验,我无比赞同。
我和眼镜姐姐坐在另一个姐姐的床上,正对着1994,一边听着她说话,一边将目光停在她的身上,一张美丽的脸上藏了多少难言之隐。她说她过几天就能出去了,我们都恭喜她即将重获新生。恍惚中,我看见她眼角遗落的泪珠。她该有多难过呀,被家里人当成异类的感觉光是听着就已经很难过了,更别说她是亲身经历的人。
1994说自己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户口从家里迁出去然后去bj,那个冰冷无情的家她不要再回去了,她还有积蓄可以支撑她独立生活。
几天后,1994成功出院了。我不知道她临走时的心愿是否在出院后成功实现,不知道她有没有成功摆脱家庭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我想哪怕没能如1994所愿,但至少她成功逃离了疯人院重新拥有了自由,这对她来说就已经是成功的第一步了,还留在疯人院里的我们都怀着真诚的心祝福她。
疯人院里的我们虽然疯,但都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