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思考，无法移动，更不能呼吸！他仿佛飘在一片混沌中，时间的概念逐渐模糊，恐惧和孤独被无限拉长。

不知过了多久，脑中升起一枚红点，他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十几秒钟后，等稍微缓过神来，赫然发现自己正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铐，一盏强光灯直直的打在脸上。

“姓名！”

强光后面有人冷声问道。

“这是哪？”

张帆感到视网膜一阵灼热，赶紧别着头，努力让眼睛好受一点。

“这里是西城分局，你涉嫌故意伤害罪正在接受强制传唤，再问你一遍——姓名！”

强光灯后响起另外一个声音，看来那里坐着两个人。

不过，张帆却正在努力回忆，他还记得在一一家的恐怖遭遇，记得被人在巷子口割下脑袋……如何在管道里逃生，被人暗算，又开枪打死了方博和大山。

然后雾气从地板上升腾而出，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双磁叠影，绝密档案，肖工，罗峰，双磁空间……一个个无法理解的词汇在脑中不断盘旋，他感觉脑壳都要炸开了。

“姓名！”

“我要先确认你们的身份。”

他缓慢开口，眼角避开强光，瞥见后面果然有一幅标语……嗯，跟电视剧上一模一样。

“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着急，我们有都是时间。”

强光灯被突然关闭，从黑暗中走出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人，掏出证件立在他面前。

江南，刑事犯罪调查科。

“现在可以谈谈了吧？”

中年人说完收起证件，重新回到桌子后面，那里还有一个神色冷峻的年轻警官，正冷冷的看着他。

“我叫张帆。”

“籍贯。”

“三江省鹤城市泉水乡……”

“政治面貌。”

“无。”

江南在一旁发问，年轻警察飞快记录着，等基本信息核实后，话风突然一转:

“说说情况吧，我知道你当过兵，最好不要负隅顽抗。”

江南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自顾自点着，冲这边喷出一个烟圈。

情况？负隅顽抗？

视力终于恢复过来，发现长条桌旁边立着一个摄像头，屋顶的两个对角也安装着摄像头，二人背后有一面半人来高的黑玻璃。

他还在绞尽脑汁的回忆着，当目光慢慢落到两条手臂上时，瞳孔瞬间收缩……几道轻微划伤，没有污垢痕迹。

小马死去的那晚！

赶紧又低头看了眼身上衣服……对，还是那件背靠背的灰色半截袖，上面还残存着和裴吊裆打斗的痕迹。

“江警官，几天是几号？”

“九月二十四号，怎么，你还想装疯卖傻？”

江南弹了下烟灰，有一点掉在衣服上，赶紧伸手去拍。

这时，年轻警察放下钢笔，目光冰冷道:

“我劝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你的同伙正在旁边屋子接受审问，如果交代晚了，你知道结果的。”

听完日期，他心里顿时一松……又回到了初始时间线么？

就是说小马已经死亡，自己应该处在和裴吊裆，死胖子争夺金条到第二天去金店的这段时间里。

而在他的记忆中，这正好出现了一段空白。

难道当晚就被警察抓走了？那为什么没有记忆，又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还有，在上段记忆中他用56半前后射杀了方博和大山，那他们还会经历那段沙漠故事么？

张帆又感到一阵头疼，开始酌字酌句道:

“警察同志，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我只是个油污清理工，今晚跟同事一起到……”

一边诉说一边观察对面二人，可惜对方是审讯老手，根本没有多余表情供他参考。

江南一边饶有兴趣的听着一边慢吞吞的抽烟。

他发现这人抽烟不过嗓子，刚吸进去就吐出来，而且吸两口就弹弹烟灰。

似乎比起尼古丁来，更喜欢用手夹香烟的感觉。

在面对张帆投来的目光时，他会选择平静的对视，就好像一潭深水。

而那个年轻警察则只管低头写字，当发现矛盾处，手中的钢笔会往旁边挪动一下，然后目光凌厉的看过来，呵斥道:

“什么叫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