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十日,沈确身边的侍卫黑冶来传信:“殿下得胜,今晚便归府。”
温迎忙命人备好热水,又热上菜肴,从天亮等到天黑,才见一身铠甲的沈确策马而归。
银色的长、枪上积满了绣色的血迹,他身上的袍子也被鲜血浸湿又干涸。
“殿下!”温迎瞧着他眼底的青黑,忍不住蝴蝶一般扑进他怀里。
沈确刚刚翻身下马,便被香软的小娘子抱了满怀,不由失笑道:“这般急作甚?身上脏得很。”
温迎见他只是精神不济,身上不像有伤的样子,才略略放下心来。
梅清洛也携了奴婢在门口等着,见二人旁若无人地叙话,心中自是酸涩难耐。
“元佑回来了,快些去梳洗罢。”梅清洛挂起一贯温柔的笑。
秦雨浓也福身道:“恭迎殿下得胜。”
沈确将手中的兵器丢给一旁的侍卫,牵着温迎的手入府。
“你家长兄这次杀敌有功,陛下会大大嘉奖他。”沈确对秦雨浓道,这是他心腹爱将的妹妹,只要不犯大错,他倒也乐意给她几分面子。
秦雨浓面上一喜:“多谢殿下。”
至于梅清洛么……沈确眸光微凉:“宝章公主,你的父王送了书信来,说谋反一事全是你们兄妹二人的主意,你是如何想的?”
梅清洛脸色一白,跪下道:“妾身不知殿下在说什么……妾身对殿下之心,日月可见呐……”
盈盈水眸里满腔深情。
沈确嗤了一声,便携温迎入府,不再理会二人。
“这个赤土国的公主留着还有用,”沈确带着温迎回到鹿溪苑,温声道,“可稳住赤土国的国君。”
“云黎国刚同疏勒国打了一场,眼下不宜与赤土国交恶。”
温迎颔首:“妾身省得,只要她在府中一日,妾身都不会为难她的。”
沈确听她软糯糯地自称“妾身”,心下漾起涟漪,有一种夙愿终于得偿的满足感。
“不高兴了尽管拿她出气,只要留着命就行。”沈确好笑地掐了掐她的下巴。
梅清洛趁他不在,在鹿溪苑门口吵嚷的事他已经知晓,不管她是公主还是什么,只要是妾就不能骑到主母头上来。
更何况这主母还是他稀罕得紧的软包子温迎。
鹿溪苑中因着温迎住进来,渐渐有了烟火气,小厨房里生出炊烟袅袅。
婢子们有条不紊地备热水,伺候主子沐浴。
温迎身上那件藕荷色的小袄被沈确袍子上的血迹沾到,自是不能再要了,便回偏殿换了件胭脂色绣杏花纹的小袄。
“王妃,温家派了个婢子过来,问问您可一切安好?”绿云打帘进来,手里端着一小碗羊乳。
“你寻个人替我跑一趟温家、云家、魏家,瞧瞧他们都还好么。”温迎颔首吩咐道。
“不必去了,孤替你瞧过了,都好着呢,全须全尾的。”沈确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温迎红了红脸:“那便不必去了,多谢殿下……”
绿云抿唇一笑:“那奴婢给温家回个信儿。”
说罢便将门掩上,留他二人在屋子里。
沈确沐浴不喜叫奴仆伺候,自己用胰子把头发和身上洗干净,低头嗅了嗅没有血腥味儿才往外间来。
“殿下怎的不穿衣裳?屋子里虽点着火盆,可也冷着呢。”温迎一抬眼便撞见他线条紧致的胸膛,连忙别过头。
沈确赤着上身,坐在她身边拭发道:“这儿屋子给你修了地龙,没用上?”
婚前便知晓她怕冷,特意叫人在整个寝房都修了地龙。
“这几日忙忙乱乱的,哪里顾得上?”温迎不好干坐着,便接过他手中的棉巾子替他擦头发。
沈确轻笑一声,腾出两只手拢了她的腰身,嗅着她衣裳间的清香。
“殿下……松开些……”温迎被他闹得头发也不好擦,红着脸推了推他的肩膀。
“你擦你的,孤眯会儿。”说罢真的把头枕在她怀里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便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温迎轻手轻脚地替他拭发,命人加了个火盆子烘着,又拿毛毯给他裹上。
直倒腾了一刻钟,才将将把头发擦干。
她将巾子一放,沈确便睁开了眼,打横将她抱到床榻上:“陪孤睡会儿。”
“您不饿?”
“回来前用了些馕,不妨事。”
说罢长臂一伸,将娇软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