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中的两位侧妃和一位侍妾因着身份有碍,并未去前堂观礼。
听闻温迎的婚仪被搅得一塌糊涂后,梅清洛勾了勾唇角:“温妹妹可真是不幸呢……”
“咱们入府久,还是去瞧瞧她,省得吓破了胆,丢了皇家的体面。”
梅清洛对坐在一旁品茶的秦雨浓道。
秦雨浓虽是将门出身,倒也不曾见过血腥肃杀的场面,方步入正堂,瞧见满地的尸体时,忍不住呕了一声,面色苍白。
梅清洛显然镇定多了,虽面色微白却也还端得住架子,抓了个婢女问道:“王妃呢?”
没想到阿兄他们搞出来的场面这般大,她一时有些忐忑不安。
今日行事,会不会……有点操之过急了?
“奴婢不知……”刚刚逃过一劫的奴婢面如土色地回答道。
拜堂的正堂已被烧得乌黑,奴仆四散,鲜血流了一地,一派凌乱凄惨的景象。
梅清洛心里一激灵,温迎这个小贱人,不会已经没命了吧?
这个想法让她面上止不住地升起喜意。
门板和窗户上扎着那样多的羽箭,陛下和瑞王自有暗卫保护,温迎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娘子,只怕已经扎成刺猬了罢?
话说回来,阿兄和裴家的目的可是要颠覆沈氏皇权,不知可有帮她把沈确的命留下?
“殿下和王妃如今不在,本公主今儿主持一下大局,秦妹妹可会介意?”梅清洛将百转千回的心思压下,用帕子掩着唇角道。
“梅侧妃自便。”秦雨浓闻到血腥味儿身子不爽利,由南橘搀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子里这些红绸,瞧着和血一般的颜色,不吉利,拆了罢。”梅清洛指了指檐上正红色的红绸和烫金囍字的灯笼。
兰芝连忙从院子里叫了几个奴婢来,爬上梯子将那些东西七手八脚地摘下来。
有胆子小的悄悄嘟哝:“府里头是殿下做主,没有殿下的旨意,就这么拆了……会不会惹殿下不高兴……”
“大胆贱婢!侧妃娘娘的吩咐也敢置喙?”兰芝扬手便是一巴掌,将那小丫头打翻在地。
“往后如有再犯,下场同她一样。”
一翻立威,瞧得梅清洛神清气爽,宽容仁厚的人设立久了,很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眼下多事之秋,不宜再生是非,兰芝,给她拨些银子养伤去吧。”
梅清洛扶着兰韵的手,袅袅婷婷往正院的花园里去。
走了一会儿却瞧见黑甲卫将一个院子护得密不透风。
梅清洛瞧了一眼,正是她之前心心念念想要住进去的鹿溪苑。
“是谁在里头?”梅清洛蹙了蹙眉,“殿下么?殿下可是受伤了?”
说罢便要进去一探究竟,被守门的黑甲卫拦了下来。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公主你也敢拦?若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你拿什么赔?”
黑甲卫看得这般紧,梅清洛愈发确定是沈确在里面。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脸色冷冰冰的黑甲卫,翻来覆去便只给她这句话。
“侧妃娘娘,咱们要不先回院子里吧?殿下这会儿恐怕不方便……”兰芝瞧得清楚,里头守在廊下的不是温迎身边的婢女绿云是谁?
梅清洛也注意到了,刚才升起的狂喜被兜头一盆冷水浇灭。
“这个贱人……”
拆了发髻在窗下小憩的温迎,被门口的响动惊醒,睡眼迷蒙地坐起来道:“可是殿下回来了?”
绿云摇了摇头,替她将毛毯裹紧了些:“尚未,是梅侧妃在外头。”
“喔?那本妃去瞧瞧罢,吵吵嚷嚷的不成体统。”温迎把脚踩进鹿皮靴里,拢着件厚厚的披风出去。
梅清洛瞧见她云鬓如墨,午睡睡得桃腮娇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府里头乱成这样,温妹妹还有心思睡觉?”
话音刚落便被绿云斥了一声:“侧妃娘娘,请尊称王妃,您是妾室,这般称呼姐姐妹妹的于礼不合。”
梅清洛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本公主不过是好心提醒王妃,该起来主持大局,而不是躲在屋里睡觉。”
温迎瞧了瞧门口的黑甲卫,露出无辜的神情:“殿下有令,不许我出门一步。至于主持大局么……”
绿云悄悄提醒:“正堂那头恐怕不好看,需得打扫一二……”
“本妃无法出门不便处置,便劳两位侧妃带人清理干净罢,殿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