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即将开始,此番前来为缅.甸王贺寿的人可着实不少,其中多为西南一带的部族首领。缅.甸王莽达虽然刁难了朱慈煊与沐天波,却依然命人将两人的位置安排在了客座的最前面。
大明始终是缅.甸名义上的宗。主国,两百多年的国祚以至于余威尚在。太子朱慈煊又是大明储君,身份比起黔国公而言尊贵不少,能够主动前来祝贺生辰,于缅.甸王而言也是一种尊荣。
“我王到。”
缅.甸王莽达终于出现,此人身着缅.甸王族服饰,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大殿侧后方缓缓而来。朱慈煊的目光扫了过去,发现缅.甸王莽达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皮肤黝黑,个头不高,颇有些东南亚人的特征。
缅.甸王莽达一出现,到场来贺寿的人们纷纷起身参拜。其中不乏缅.甸的文武官员,以及受邀来参加生辰的部族首领,这一次,黔国公沐天波正打算下跪,不曾想朱慈煊直接拦住了他。
“嗯?”
缅.甸王莽达本来坐在王座上十分开心,看到朱慈煊与沐天波站在原地无动于衷时,脸上的喜悦顿时消散大半,不过并未直接发作。
“都起来吧!”
“恭贺大王。”
等缅.甸的文武官员和宾客们都回到座位上,缅.甸王莽达这才将目光转移到朱慈煊与沐天波身上。
“来人可是明太子?”
缅.甸王莽达问。
“正是。”
朱慈煊起身拱了拱手。
“听说明国是礼仪之邦,为何方才明太子与黔国公不给本王行礼?难道出了明国连礼仪都丢了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宾客们纷纷嘲笑起来,他们可是仰仗缅.甸王鼻息过活,而今见到缅.甸王有意羞辱明太子,自然也跟着帮腔作势。
“在明国境内的太子才叫明太子,出了明国谁知道他叫什么?”
“明人总说天子守国门,为何如今守到我缅.甸来了?难不成明国想侵占我们的土地?你们的兵呢?为何还不来?”
“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兵?早就打光了!不过空有一个皇帝的名号而已。手底下的人还没我们一个部族多......”
全场哄然大笑,缅.甸王也乐得合不拢嘴,黔国公沐天波气得吹胡子瞪眼,然而朱慈煊却一脸淡然,仿佛在看小丑一般,就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这些大笑不止的人。
好一阵,等到笑声渐渐小了,朱慈煊一拱手才从座位上站出来,“孤为大明太子,身为缅.甸宗。主国之储君,如何给缅王跪拜?若是跪拜的话,岂不是坏了缅王口中的‘礼仪’?”
此话一出,笑声戛然而止,朱慈煊不慌不忙的应对让缅.甸的文武官员们有些愕然。不论缅.甸王如何嘲弄,在法礼上确实如大明太子所说,这是他们改变不了的。
朱慈煊一句话顶得缅.甸王莽达十分不悦,就在沐天波暗中担忧莽达会发怒的时候,不料朱慈煊又当着众宾客的面以大明礼节对缅.甸王鞠了一躬。
此举也令缅.甸王莽达极为吃惊。
“孤,大明太子,感念缅王收留之恩情,特地携重礼来向缅王贺寿。”
“好。”
缅.甸王莽达对朱慈煊毕恭毕敬的大礼很是满意,虽然只是鞠了一躬,可实际上他根本没想过对方会跪拜。一个黔国公于他而言已是身份尊贵,国祚两百余年的大明太子更加是贵不可言。
永历小朝廷虽逃难至此,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东山再起!见好就收,无疑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阿瓦城内的王宫正在举行晚宴之际,王宫外驻守的卫兵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一道军令调走。负责轮换的,则是缅.甸王莽达弟弟莽白的人马,这些缅.甸兵丁身着藤甲手持短刀,在极短的时间内包围住了王宫。
莽白并未穿上铠甲,而是身着缅.甸王族服饰,领着一队上百人的卫兵大摇大摆进入王宫之中。
当他们进入宫城的那一刻,王宫大门立即关闭。宫门外巡逻的卫兵发现些许端倪,立即将消息汇报给了驻守王城的将领,然而等他们完全反应过来时,已无法再打开关闭的宫门。
“杀。”
一时间,王宫内喊杀声四起,尽管莽白控制了宫门,可负责晚宴的宫殿内,依然有着保护缅.甸王莽达的数百卫兵。
恰逢此时朱慈煊即将为缅.甸王莽达献上生辰贺礼,宾客们正好奇这位落魄的明国太子会送出何种礼物,就听到宫殿外面传来了兵甲碰撞的厮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