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初心情复杂的离开大楼。
天色已然大亮。
空间里,一个塑料盒子里,一颗红的晶莹剔透的圆形果实静静地躺在其中。
那是从最原始的母株上脱落下来的种子。
虎皮兰的种子本该一簇簇的孕育出来,可孙武把第一批落下的种子植入到人体中,以人为伺。
它们本应该生长在阳光下、春风里、土壤中。
一旦以人为食,便注定为它们的盛开染上血腥味,再也无法回归于土壤。
除了母株。
许是第一批孩子没有良好的生存环境,母株不愿再继续繁育,这么久以来,也只长出了这一颗果实。
这唯一一颗,耗费了母株的所有养分。
被虎皮兰群遮掩的严严实实,连孙武也没有发现。
孙武也不敢太接近这个房间,他只需要利用虎皮兰花香来提升他的催眠强度,所以也不知道母株再次繁育的种子。
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太过在意。
而如今,虎皮兰把这唯一一颗种子托付给了盛初。
盛初是它们见过唯一一个能和它们沟通的人类。
哪怕只是能感知到情绪而已。
但对于它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它们天真的坚信盛初会好好照顾这唯一的希望。
让它们的母亲最后孕育的孩子,能够活在它们本该生活的阳光下。
盛初有些悲伤。
它们就像一个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不懂人类世界的对错善恶。
孙武生生的把它们养成了对人类极有威胁的存在,它们不会意识到,以人为食,便是站在人类的对立面,对于它们来说,那一具具尸体,明明只是它们必需的养分呀。
它们懵懵懂懂,只知道阳光和雨露对它们再无益处,散播香气,也只是为了引诱更多的营养源过来呀。
可出于植物的本能,它们又渴望着广阔的天地。
盛初没有和它们说不要再继续杀人,那相当于让它们默默等死,它们也不会理解。
盛初和虎皮兰协商,不要动走廊里活着的人,她能感受到虎皮兰传来不情愿的情绪,可最后还是乖乖的同意了。
盛初拖了十几具尸体放到了会议室里,多是许晋一伙的人,深夜的混战,走廊里死伤惨重。
起码未来的一段时间,虎皮兰群不会因为吸收养分蛊惑更多的人。
更长远的事,盛初也无能为力,或者说,她没办法对这些虎皮兰群下杀手。
最后,盛初锁上了会议室的大门。
出了大楼的盛初,回头时还能看到五楼被打碎的窗户后,影影绰绰的翠绿。
它们愉悦地晃动自己的叶片,为重新见到蓝天而喜悦。
……
陈鼎嗅到了一阵甜香,眼皮动了动,迷迷糊糊醒来,爬起身下意识的就想离开这里,直到走出大楼,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清晨微凉的风吹的他打了个激灵,整个人也彻底清醒过来。
大脑传来阵阵刺痛,陈鼎抱着头愣在原地。
源源!
他忘了他的源源!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陈鼎哭的无助。
他想起来了。
傅清说如果做了秘书,源源就可以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外出。
源源本来不愿意的,是他苦苦说服源源,他只想让她平安。
可是没过多久,他再见到源源时,源源一直在哭,无论怎么追问源源都是只哭不说话。
源源一定是受了大委屈,他怒气冲冲的冲到四楼。
再后来,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再没有见过源源。
陈鼎想起了昨晚的混乱,他跟着人群冲上五楼,看到了那个房间里,那条狗的半边头颅。
独属于丧尸的灰白色眼球,腐烂残破的皮肤,无一不在昭示着,这个园区里,一直有人在饲养丧尸。
为什么他再也没有见过源源?
陈鼎不愿思考那个血淋淋的答案。
他从没有像此刻痛恨自己,如果不是他的劝说,源源也不会去当什么狗屁秘书。
如果不是他的弱小,也不会着了让他失忆的道。
如果不是他的懦弱,也不会在他现在想嚎啕大哭时,还要顾及声音也会引来丧尸。
他甚至都不敢再转头回到大楼。
陈鼎红着眼眶,一步一步离开这个让他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