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步摇,“瞧瞧这红翡翠,不仅衬柔妃,也衬你,难怪最后武安侯会把它送给你,除了你,再寻不出第二个与柔妃如此相像之?人。”
“倘若先帝还活着,见了你,恐怕就不舍驾鹤西?去了。”
当年柔妃前脚薨逝,先帝后脚思念成疾,没多久跟着病逝了,那时冯丽娘刚进宫,还没来得及见见这位盛宠一时的柔妃娘娘,便一跃成了太后。
“听说,柔妃死时,武安侯悲痛万分,又?爱屋及乌,倾尽全力辅佐她的儿子。”
冯太后走到顾兰枝跟前,直视她的眼眸,“你说,武安侯对她,究竟是?兄妹之?情,还是?……”
顾兰枝面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去,肩头抑制不住的颤抖。
过往一幕幕在脑海中划过。
早在上京时,他?借珠宝阁掌柜之?手,将一对红翡翠耳坠赠予自己,再后来,他?又?赠她一整套红翡翠头面,给她买尽所有艳丽华贵的衣裳。
他?说,他?喜欢看她鲜活的模样,喜欢她穿红衣,戴珠宝……
他?说,心悦她……
原来,只是?因为,她与已故柔妃相似。
那个假魏柔,才是?他?的心上人,是?他?念念不忘的人。
顾兰枝回想起那么多次,魏琰看着自己的深沉柔情的目光,仿佛在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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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的喜欢,都?是?假的。
顾兰枝忽的就笑?了。
冯太后还嫌不够,将画像往她眼前送,“你说,魏琰究竟爱的是?谁?”
一股怒意直冲脑门,顾兰枝一挥手,画像瞬间撕裂成两半。
她没有哭,一点眼泪也没落,只是?神情冰冷。
“他?想爱谁,随他?便。”
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攥紧了裙摆,她跨过满地的狼藉,走到殿门口,有内侍要上前拦她。
冯太后状似懊恼地一点脑袋,“光顾着与你说柔妃了,倒忘了正事?,太医已经确认过了,城外,似乎……的确是?瘟疫。”
明明是?足以令人闻之?色变的消息,却从冯太后口中轻飘飘的说出来。
宫人内侍大惊失色,尤其不敢离顾兰枝太近,纷纷掩住口鼻躲闪。
顾兰枝的怒火很快平息,取而代之?,是?麻木。
她慢慢跨过门槛,走下台阶,晃晃悠悠出了慈宁宫。
慈宁宫外,半夏焦急得来回踱步,总算见到顾兰枝平平安安的出来,忙迎上去,“太后娘娘可?有为难你?”
离得近了,才发现顾兰枝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半夏陡然?慌了神,“姑娘,你……怎么了?”
顾兰枝摇了摇头,“半夏,我想走了。”
“好,我们这就走,我们回府。”半夏搀着她。
顾兰枝又?摇头,“不,我不要回府。”
半夏脚步顿住,“不回府,姑娘又?能去哪儿?”
半夏下意识的问话,让顾兰枝又?一次失了神。
是?啊,她如今的一切,衣食住行,声名地位,都?是?魏琰给她的,她若离了魏琰,又?要变成那个一无所有,无依无靠的顾氏女。
顾兰枝不再说话,只是?麻木地往前走,一直走。
半夏走得脚都?磨出水泡了,可?顾兰枝依旧无知无觉。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顾兰枝来到城郊,看着乱哄哄,一拥而上的流民,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腿一软,便要朝前摔去。
一道身影及时闪现,扶住了她的胳膊,待顾兰枝站稳,又?飞快后退两步。
“夫人,你怎么了?”
是?白日见过的年轻郎君,准确说,是?个年轻大夫。
顾兰枝还是?摇头。
年轻大夫见她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便冒昧上前,取了沸水消杀过的面巾,帮顾兰枝蒙住口鼻。
半夏觉得不妥,想上前,那年轻大夫已经做完了,自觉退回原地。
“白日,短短四个时辰,死了三十二人。”年轻大夫看着顾兰枝道。
顾兰枝茫然?的瞳眸,有了轻微的反应。
年轻大夫继续说,“不过好在有夫人开的方?子,以及夫人送来的药,我们按您的方?子煎了上百副药,给所有人喝下,到现在,死了十五人。”
“竟死了这么多人……”半夏掩唇,难以置信。
年轻大夫叹了口气,“自古以为,瘟疫皆来势汹汹,一朝感染,死伤千万计,如今我们这里只有几百号人,虽说一直有人病死,但病死的人数明显比服药前少了许多,这便说明,夫人的方?子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