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说多错多,抿着嘴,把东西推回去:“不要。”
“怎么能不要呢?”就好似,一定要崔莺莺收下这个匣子,赵姨娘才会安心,“大小姐不收,那我可得送到首辅大人手里了!”
那必定,她是不能再麻烦裴茗光的!
也是,她的身份,早就不单单是尚书府的小姐,而是首辅大人的夫人。崔莺莺得替夫君解忧,她道,“那我先帮妹妹收着。”
那边看过来一道阴森森的眼神,裴茗光就这么静静凝视着她,像是露出鄙夷的神色?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他看到了!她抓着手里的匣子,像是烫手的山芋,丢了也不是,不丢更不是。
赵姨娘又说:“大小姐都是首辅夫人了,那些外头的话,可不能当真了!”
是啊!大家都知道,裴茗光又不是因为爱慕她,才会娶她。
崔莺莺不免苦笑起来,这种羞耻感,仿佛是回到大婚之日。裴茗光这么看着她,无疑是对她无情的审判,他想让他身体支离破碎。
裴茗光见着那崔娘子艳丽的脸庞,她的眼神更是恍惚的厉害,什么姊妹情深,不过都是来骗这个傻憨憨的崔娘子罢了。
崔娘子可是因为见了真相,她有些承受不住了?当真是不谙世事的内宅夫人。
裴茗光见着碗里的菜色,食之无味,崔娘子的神情似乎不大好。是了,她连那样小的匣子都拿不稳妥了,这样的狼狈,真是让人看着可怜的紧。
“女婿你怎么了?”崔尚书问道。
一道声音,打断他的所思所想,裴茗光眼瞳微微一颤,似乎是有些不喜,淡淡道:“忽然想起来夜间还有一事,得回府邸去了。”
崔尚书也是在朝的官员,晓得有些应酬是推不掉的,所以,也不再多做挽留。
临走前,崔尚书塞了崔莺莺一把银票,唠唠叨叨:“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夜里也不留下饭用饭。”
她不要他的银票,推回去:“女儿身上有钱。”
“你那三瓜两枣的铜板板,仔细留着买脂粉就是了。”崔尚书见着自家女儿消瘦的脸,就觉得心疼:“在首辅府邸,不像是在家里吃穿住行的方便,你也千万莫要担忧,忍着点,别和女婿抱怨。”
老父亲声声俱下,崔莺莺听得都快哭了,这才接过了银票,藏到袖子里:“夫君在前朝忙碌,必定辛苦,回到家中,哪里听得了这些碎嘴。爹爹一心为女儿考虑,我是知道好坏的。”
崔尚书见得她这般聪慧,眉目之间倒是舒朗了不少:“这门婚事你自己选的,就得好生经营了,你自己也是清楚以着女婿这身份,你们日子想必过的不会太过平稳,凑合着过就是了。”
凑合?那就是睁一只闭一只眼,随便裴茗光在外头做什么呗?
这样的暗示,崔莺莺又不是傻子,哪里又会听不明白。可这到底是崔尚书的意思,还是那男人的意思?
她忍不住的就往裴茗光的方向看去。
崔莺莺轻咬朱唇,低低的说一句:“知道了。”这些敲打的话,想必就是夫君的意思,不然,方才那裴茗光也不会同她说那样的话了。
等上马车的时候。
崔莺莺一手拢着自己的衣裙,不等男人来扶,就自顾自的爬上了马车。
她蜷起手指,将衣裳捏的皱皱巴巴,也根本不敢看夫君的神色,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是西王母划出一道银河来,织女是她,牛郎是他,只能求得一年一度的七夕佳节相遇。
她有什么法子呢?
只能记得他的好,而不是每一日都在计较,他为何要个样子对她?
裴茗光略有些疑惑,她这又是在做什么?当着这么多的面儿,不让他碰,倒像是不想与他有肌肤上的接触。
他的目光冷冷的,甚至是有些嗤之以鼻。
怎么,收了些金银细软,就觉得他这个夫君不够用了?可见,这崔娘子口口声声说爱慕他,但与珠宝钱财放在一起,他就多少有些不够看了。
难怪,崔尚书要单独寻了裴茗光,和他说那些话,怕就是算定好了,他们之间会为钱财而争吵。
……
崔莺莺有骨气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些悔了。
“夫君回来后,都没和我说话,他是不是生气了?”
崔莺莺看那赵姨娘送的匣子,真是不太舒心,她是不是有他们的当了!不对不对,自己也挺聪明的,依着崔玉珞的性子,进宫后,那必定是要吃苦头的,有的人是重新教导她好好做人。
至于,这个匣子。
她准备去找裴茗光坦白从宽,免得夫妻之间真为这么点小事闹得不开心:“夫君,您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