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明日,我与你备下谢礼上门认亲,我与你的女儿,自然没有在别人家里将就的道理。”
萧骊珠枕在他肩上,低低叹了一声:“旁的倒也罢了,回长安前,咱们得去蛮蛮养母的墓前走一趟,若不是她在山里捡到蛮蛮,兴许……”她咽下那些不吉利的话,温柔似水的杏眸里闪过几分恨意。
乔隋如何不知妻子心中的隐痛,他目光沉郁,搂着她肩的力道也跟着重了重。
他想起自己调查而来的另一桩事儿。
太子久未露面,说是病重的有,说是被暗算失踪的有,更甚者说太子早已薨逝。
“对了,岑明说他也要过来。”
长子一直在长安城替她们在老太君膝下尽孝,如今已经入了官场,按理说应当抽不出空过来。
乔隋眼中闪过几分无奈:“听到有蛮蛮的消息,他自然坐不住。”
他们兄妹关系自小便十分要好,萧骊珠想到这里,点了点头。
一辆马车自悦来客栈楼下奔驰而过。
今日的冷府格外喜庆,连大门口都挂上了喜意绵绵的红灯笼。
管事见着冷烟桃下了马车,一身素衣,神情冷淡,想起今儿是什么日子,不由得有些讪讪:“大娘子,您——”
冷烟桃直视前方,目光平静:“阿耶可在府中?”
管事连连点头:“在,在呢。”这会儿只怕还在柳姨娘院子里。
冷烟桃不用猜也知道冷笕桥此时在那儿,冷着脸大步进了门,步伐之快,擦过人身边时几乎快要刮起一阵风来。
翠玉院里的女使们见冷烟桃冷沉着一张脸走来,俏脸含煞,有些害怕,但还是不得不壮着胆子上前拦了拦:“大娘子,老爷正在我们姨娘屋里呢,先让奴婢去通报一下吧。”
“一家人,说什么通报不通报?”冷烟桃轻巧地拨开了人,径直往屋里走去。
那女使还想拦,却被螺青掐住手腕:“大娘子说话你都敢不听了?好大的胆子!”
女使表面唯唯诺诺,心里却狠狠唾了一口,待到她们姨娘生下儿子,什么劳什子大娘子,都只有灰溜溜等着被嫁出去的份儿!
冷恒丰原本正坐着喝茶,余光瞥见一道白色身影,和周遭的华贵喜庆格格不入,他眉头就是一皱。
“蛮蛮啊……”
听得动静,正在一旁柔情无限抚摸着自个儿肚子的柳姨娘警惕地抬起头来,看见冷烟桃白得有些过分的脸,捂着嘴笑了笑:“大娘子这是怎么了,这样狼狈。”
说完,她又看向冷笕桥,笑着道:“妾身看着大娘子这样辛苦,实在不忍心。都说男孩儿家聪明、皮实些,待到老爷和妾身的儿子将来大些,大娘子便可不必劳累这么一遭,只叫你弟弟去就是了。”
柳姨娘的阴阳怪气和志满意得统统都入不了冷烟桃的耳,她只紧紧地盯着冷笕桥,声音也被那阵春雨淋湿了,带出些闷闷的鼻音:“阿耶答应过我,要和我一块儿去阿娘墓前看她。为何食言?”
冷笕桥站起身来:“去我书房说吧。”
冷烟桃固执地看着他:“回答我,阿耶。”
后面两个字,说得艰涩,叫了十几年的称谓,这次再说出口,却像是不得不挤出来的话,刮得冷烟桃喉咙生疼。
冷笕桥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他负手站着,冷然道:“眉儿有了身孕,府上一时间没个主事的人,我不留下,她们娘俩没有主心骨,到时惊了胎气就不好了。”
他说得理所当然,话语神情间全然没有一丁点儿关于失约的愧疚。
冷烟桃忽然就觉得没意思透了。
“阿耶可以不在乎我,但为什么要选在今日,偏偏选在今日。”冷烟桃失望地看着他,“今日是阿娘忌辰,她又等了你一年,你却连去看一她一眼都不愿……”
她的话被冷笕桥高声喝止。
“够了!”冷笕桥也冷下了脸,“蛮蛮,有些事情我不与你计较,但你大了,即将要嫁做他人妇,也该有些分寸。如今这个家,是我掌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一语定乾坤了?毫州放粮施粥的事,我不与你计较,一直隐忍,已是看在你阿娘的面子上!你休得再得寸进尺!”
柳姨娘转了转眼睛,在一旁煽风点火,眼看着冷笕桥越来越生气,她妩媚凤眼里闪过几分笑。
这偌大家产,只能是她儿子的!一个丫头片子还想招婿入赘,死赖着不走?没门!
冷烟桃原先翻涌不止的心绪已经平静了下来。
“阿耶,我不是你和阿娘的孩子,是不是?”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冷笕桥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自阿娘去世之后便大肆纳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