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冷家是怎么发的迹!”
‘啪’的重重一声落在女郎丰润面颊上,冷烟桃被那股力道带得摔倒在地。
柳姨娘有些害怕地后退两步,她入府也有三四年了,老爷从前是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大娘子说的……
冷笕桥看着在地上捂着面颊的小娘子,拳头握了又握,内心的喜悦、愧疚、不忍交织成一条暗流,那一巴掌像是也敲在他的阀门上,轰隆隆倾斜而出。
“你的确不是我和穗娘的亲生女儿。那一年你还很小,大概只有两三岁,我们在戌山捡到了你。”冷笕桥转过眼去,不再看她,“但我自问对你这十几年来尽心尽力,从来没有亏待过你!我只是想要个亲生的孩子继承我的家业,有什么错!”
脸上传来麻木的痛感,冷烟桃擦了擦眼泪,暗暗告诉自己,不许哭,不许哭。
她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跑出了院子。
“不要跟着我。”
路过螺青时,冷烟桃捂着面颊,声音压得很低,步伐凌乱又疾速,很快就消失在了□□小道的尽头。
第二十四章【下章入v】
这日的雨势格外缠绵,淅淅沥沥的雨幕让天边昏黄之色愈发浓郁,沉沉落在人间,让人不自觉心头发闷。
崔醑立在廊庑下,神情淡淡地看着院子里被风雨吹打得垂下腰去的茉莉。
老嬷嬷又来劝:“公子还是吃些东西吧,娘子往年这时候都不会来这儿的,您不用再等了。”
崔醑知道她要去给冷母扫墓,只嗯了一声,叫老嬷嬷自去歇息,不必忙活了。
等老嬷嬷的身影彻底走远不见,杜知临身姿轻巧地从梁上跳了下来,将密信递给他:“原来那位冷娘子竟是毅国公府二房的女郎么?殿下这回倒是不必再担心太子妃身世低微,让御史台那群老儒生寻着机会说酸话了。”
他何时担心过这个?
他给出去的东西,没有别人可以随意置喙的余地。
只是……他担心她一时接受不了。
穹空昏黄,这样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也不大美丽,崔醑稳住心神,交代了杜知临接下来该收尾的事儿,随着青年的夜行衣一角消失在墙头,他沉静眼瞳中映出被石子打乱涟漪的湖面,层层水漾开来,他蹙了眉头,不知第几次望向窗外。
怎么还不回来。
另一头。
螺青和三宝急得几乎快要疯了,偏偏娘子先前和老爷大吵一架,那些个耳朵尖又惯爱见风使舵的仆役女使不愿意帮着他们一同找人,加上天上又开始飘雨,从阴暗雨天一直找到缺月昏昏,到处都不见冷烟桃的身影。
三宝被一个突然蹿上来的念头吓得连手里的灯笼都握不住了,被雨水浇得蔫哒哒的灯火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在有些凄清的夜里显得有些无端的吓人。
“你说,大娘子不会,不会跳湖去了吧!”
坐在一旁有些泄气的螺青听了这话几乎快要蹦起来捶三宝那猪脑子。
却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
看着从一旁树丛里走出来的八尺壮汉,螺青和三宝吓得默默后退两步。
可不能娘子没找到,他们先下去了!
来人生得十分雄伟高大,一张脸亦是刀刻斧凿,有一种逼人的俊美。
乔斐自接到耶娘的书信之后便再也忍耐不住,急急安排好了军营中的事,忙骑着马飞驰南下。
星夜兼程,乔斐总算在江州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几日来赶路并没有让他觉得疲累,反而叫他更渴望见到走失多年的妹妹。
他来到冷府附近,稍一犹豫,身子已经诚实地翻过了高墙。
乔斐默默想着:看一眼妹妹我就走。
可是妹妹没见着,反而听到了她可能想不开的消息。
乔斐脸一沉,在军营里□□练得发黑的脸庞在昏昏夜色里更加骇人,螺青和三宝还来不及害怕,就见那壮汉几步就走没了影儿。
找人这种事乔斐不敢托大,他皱着眉头寻上了耶娘下榻的客栈,几人带着随侍的家仆们急急去寻冷烟桃。
乔斐最后是在文穗娘墓前发现了已经昏了过去的冷烟桃。
看着双眼紧闭,脸被雨水浇得冷冰冰的女儿,萧骊珠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待看清楚了小娘子手里紧紧握着的东西,她更是眼眶湿润,忙唤乔隋来看:“阿郎,你瞧,这是那枚比翼鸟玉佩,是我们给蛮蛮的护身玉符!”
蛮蛮当年走失时,身上就是挂着这枚玉符。乔隋和萧骊珠这么多个难眠的日夜里,就指望着这枚价值连城的玉符能够为女儿带来一线生机,哪怕是拿去典当还钱也好,只要能保住蛮蛮的命,那一切都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