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笔蘸墨欲提笔书写。
窗外风声如?浊浪般汹涌,忽地?,听闻“啪嗒”一声,不知是何物拍打在了窗檐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被异响一惊,觉得?许是树上枯枝被烈风所卷下,但仍旧搁下纸笔去?窗口窥探,他身形不算高, 寻了一张方凳垫脚才探出半个?身子。
一条长?廊之上唯有?急风怒号, 四下无人。
肖楚茗远远地?只瞧见离着长?廊隔窗相对的?纪洛房中也亮着灯。隐约可见他趴在?一堆书册后,背脊朝天?许是睡着了。
他心中得?意暗笑, 这个?纪洛,课业还未写完便?倒头睡着了,明日?定要挨先?生责罚了。
于是便?不准备高声呼醒他, 打算返回桌案旁做课业。
可眸光一转,下一瞬, 离窗前不远处的?树下一道隐隐绰绰的?白影晃入眼帘。
肖楚茗吓得?一个?瑟缩, 心中鼓起几分勇毅, 瞪大了眼又朝那边望去?。借着一丝微弱的?月色隐隐能看清树下如?鬼魅一般的?人形白影随狂风摇摆得?愈发真切。
虽不知那是何物, 但他胆子小, 此时便?觉心要跳到嗓子眼,全身发怵。
他急忙合上窗, 把窗棂紧锁,手心都起了毛毛汗, 不料脚下也一滑,方凳被踩得?倾斜滑倒,整个?身子也随之跌落在?地?。
他也不想写课业了,慌张之下立马吹了灯,任凭大热天?暑气难耐,还是把全身缩进被窝里。
次日?清晨,肖楚茗睁开?混沌的?眼,只觉做了一晚上噩梦。
好友高安梁已在?门外等他了。
肖楚茗捧着书卷,一边走一边俏声在?他耳边道:“小梁,我昨夜看到鬼了。”
书院本就出了徐子玉的?案子,高安梁心里也有?些发怵,却还是忍不住斥他,“胡……胡说!你莫不是看错了。”
“我没看错,一个?白衣鬼。”肖楚茗用手比划。
“别说了,青天?白日?的?,哪来什么鬼。”
肖楚茗许是心生畏惧,昨夜又未歇好,此刻脸色铁青一片,“你不信也罢,我要去?跟昨日?来的?几位大人说。”
高安梁也有?些怕,但现下到底是白天?,嘴上不说脑中不想自然心里就不发怵了。
他道:“那纪洛借了先?生给我的?批注,三日?了还未还,我催他还他便?东拉西扯。我今日?自己要看,等闲要找他要回来。你陪我去?一趟他的?寝舍,我当面找他要回来,省得?他千般耍赖。”
两人一同敲响了纪洛的?房门,清脆的?敲门声后,房中无人回应。
房门带得?不严,里头也未曾上锁,二人轻轻推开?就破门而入。
“纪洛,把我的?批注还我,我不借你了。”高安梁进来只见摞得?高高的?书册后趴着一个?人,桌上的?灯芯燃尽,烛油顺着烛台滴下。
纪洛趴在?桌案上,似是还未曾醒。
肖楚茗见他还在?酣睡,便?上前道:“纪洛,天?亮了,到早课的?时辰了。”
见他依旧趴着岿然不动,肖楚茗走到他身前轻摇他的?胳膊,只觉他手臂僵直冰凉,“你从?昨夜趴到现在?,还未睡醒啊?”
这一摇晃,蓦然间,纪洛整个?身子如?同失力般滚落方凳,仰天?倒地?。
他脸色已苍白毫无血色,颈脖间有?一道深红的?勒痕。
肖楚茗吓得?一个?激灵跌坐在?地?,大声惊呼。
不出三日?,江庭书院接连两人被害,死的?还皆是高官家的?子弟。
山长?老泪纵横,觉得?项上人头朝不保夕,还不如?上吊来得?痛快。
“洛洛……”凌若元那日?休沐便?正是与?纪洛一同下山,二人年纪相仿,因机缘巧合相识成了好友。
纪洛性情和善开?朗,丝毫不在?意身份,但凡是接触到的?同龄人,与?谁关系都不错。
凌若元看着纪洛被抬出来的?尸身,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
“阿元。”凌玉枝拉着他,心中便?如?同堵了千斤重的?石头,郁结成悲愤与?哀戚。
到底是何人这般凶残,接连对两个?孩子下手。
“我们本来还说下次休沐再一起下山玩。”凌若元哽咽,伸手擦着掉落的?眼泪。
凌玉枝偏过头,眼底灼热微红。
纪洛是被人勒住颈脖窒息而死,被害时间约莫在?昨晚亥时到子时间。
肖楚茗与?高安梁二人已被吓傻了。
裴谙棠近身安慰两人,“别怕,是你们二人最先?发现的?他吗?”
肖楚茗眼神涣散,回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