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温乐衍弯腰入轿,坐在轿子?里软厚的垫褥上,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困意即刻开始阵阵袭来。
他?半眯着眼,又想?起?禹南所?说的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含糊道:“有心了,赏给你吃。快些走,骨头都要散架了。”
一路上平坦顺畅,他?混沌地眯了半路,直到一阵急促的前倾,额头重重磕在轿帘边的木壁上,他?才疼得瞬间清醒。
“嘶……这般快便到了?”
外头传来的却是禹南呆愣的声音:“公?子?,有位郎君突然拦轿,说是要找您。”
“找我?”他?不知是何情况,便先?顺手挑开帘子?一看。
只见一位戴着斗笠的瘦高男人站在外头,这人穿着一件极不合身的明黄外衫,身材高挑,消瘦白?净,隐隐可见眼角下有一颗幽暗的痣。
那人一手极力?拉低斗笠似乎是掩盖面容,时不时回头张望,神色慌张焦灼。
温乐衍顿感莫名其妙,未曾下轿,直接问:“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男子?见他?开帘,立刻恭敬道:“轿中可是刑部侍郎温乐衍温大人?”
“是我。”
“草民有一物要相交于大人,请大人务必过目。”
男人朝微开的帘中扔了张卷起?的纸条与一块吊着穗子?的玉,继而他?四顾左右,确认并无他?人后,便头也不回匆匆向前奔跑而去。
温乐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困意瞬间消散,莫名的疑虑涌至全身。他?拾起?落到脚边的玉在手中微微婆娑,这块玉玲珑光滑,洁白?无瑕,看着像块值钱的好物。
随后又拿起?刚巧落在身上的纸条,顺着褶皱寸寸展开后,纸上赫然竖着一行字:
两日?后,夜子?时,丰源当铺,又摘桃花换酒钱。
遥寄相思
天?色沉郁, 雨声淅沥,秋雨下一场天便凉一分,
院中四下弥漫着药草的淡淡苦涩之气, 江潇潇端起沸腾的小炉, 将?熬好的药倒入碗中,撑起伞小心翼翼端药走?入房中。
门帘未开,她却依旧能听见舅舅在与郎中交谈。
苏奕才?脚步声微动,沉问道:“赵郎中,我爹的病怎么样了?”
赵郎中与苏老爷子有?些交情,他摇摇头,似是不知怎么接话, 终轻叹一声, “二郎啊,老爷子年?纪大了, 一些顽疾积重难返,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开些活血通络的方子, 若是能熬过这两日,那便暂且无?大碍。若是不能……”
江潇潇端着碗的手一紧, 眼眶顿时酸涩胀痛, 有?温热的泪水凝在眼角, 视线随之渐渐厚重模糊起来。
外祖父的病自打入了秋便急转直下?, 又加之这几日天?气渐凉, 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雨,人更是双膝肿痛下?不来床。
她自小失了双亲, 父亲那边又无?所依靠,若非外祖父和舅舅将?她接来身边, 她如今都不知漂泊在何?处,过的是什么孤苦日子。
外祖父向来疼她,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她还记得刚来苏家的那年?,有?位嘴碎的妇人上门瞧见她便一通暗讽,说嫁出去的女儿如今还要领着个小拖油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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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宽厚和蔼的苏瑞渊第一次发脾气,拿起拐杖便将?人连赶带骂撵了出去,怒斥那人自家死?了人,怨气话还满嘴胡诌到别人家来。
谁对她不好,老爷子便拉下?脸来,无?论如何?也要为她讨回道理。
从那时起,她便觉得外祖父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但她从未想过这声沉重噩耗会来的这般突然?。
她直直愣在那处,最后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挪动脚步进入房中。
耳边隐隐传来的话语夹杂着嘲杂的雨声。
“依如今看来,只能多抓些药,但愿老爷子吉人自有?天?相。”
苏奕才?声音颤哑:“那我再跟您去抓几幅药。”
屋里昏暗,江潇潇点了几盏灯,见躺在床上的老人依旧精神矍铄。
苏瑞渊见是她,苍白的脸上徐徐绽出慈爱的笑颜:“好闺女,我没事。近来这天?不好,老毛病犯了。待放晴,我还能去院里走?上几圈呢。”
江潇潇端着药碗坐在床前,听到这番话,湿热的眼泪决堤而出,滴滴落在轻颤的手背上,点头道:“是呢,外祖父。后山的板栗成片的熟了,待放晴了,我们去后山捡板栗去。”
她仔细地舀了勺药吹凉:“来,外祖父,先喝药,舅舅送赵郎中出去了。”
苏瑞渊低头喝药时,江潇潇见他枯黄的面容与苍白的两鬓,不禁心中一阵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