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斐然之气,让他不敢高声言语,恐惊了她的雅致。
他温然一笑:“不忍打扰你。”
“你可是?未曾猜到我会来?”凌玉枝吹了书房的灯,拉着他往外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猜到了,昨夜梦到你来了。”
凌玉枝仰首轻笑,心底在细细琢磨:“你梦到我,我便?来了。故而今夜明月照落花,却不是?为了离人?,而是?为了让你我相见。”
裴谙棠端凝着她的面容,她睫毛轻灵翕动,如一树柔悦的花枝轻颤。
他望着她,也不自觉随着她的声息而呼吸轻悠。
“你今日未带伞?”凌玉枝见他身上还有点点未干的雨痕。
“今日未去官署,是?直接从别处回来的。”
“哦……”她拉长音,半推着催促他,“那你去换身衣裳罢,这两日要入冬了,莫要着凉。”
“好。”他应着,忽而转身,“你饿了吗,想吃什么?”
凌玉枝将他往卧房推,答道:“我已做好晚膳了,你换好衣裳出来吃便?可。”
不消片刻,裴谙棠已换了身干净的衣袍,外披一件青墨色竹纹轻氅。
面容端方,目如朗星,清冷独立于?一帘雨下?。
凌玉枝在摆着碗筷,微微侧目时见他翩然身姿缓缓而来,突然扬声,“天上的琼楼玉宇里住仙子,地上的金屋大?殿里藏娇娘,我心虽不及天地高雅广深,但里面也住着一个美人?。”
她转身,笑盈盈张开手:“便?是?我身旁的香草美人?。”
香草美人?,高洁独立,风流蕴藉,乃世间?贞良卓逸之人?。
裴谙棠心头忽如淌过淙淙溪水,清泉泠泠作响,流至深处才觉波澜涌动。
他拢袖牵过她的手,那双手细腻轻滑,他拉过后便?不想放开,思及片刻,只柔言道:“三秋雨夜晃影烛,案简瑶芳映灵姑,扫眉才子答漱玉,轻丝寒商作春芜。”
温润的妙语如碎珠一般跳入凌玉枝耳中,她瞬间?便?谙得其中之意。
细细揣思着每一个字眼,心头沾染甜蜜,问他:“你这首诗叫什么?”
裴谙棠好整以暇:“不如也叫《寄人?》如何?”
寄人?,寥寥几笔,简单二字,寄的便?是?心中日夜记挂的佳人?。
凌玉枝虽欢愉,但却矢口否认,“我虽喜欢你那句案简瑶芳映灵姑,但却配不上扫眉才子之称。”
“如何配不上,既是?仙子又如何不能?称上一句咏絮之才?”
凌玉枝乐乐陶陶,抚掌大?笑。他用这些文雅之词夸起人?来,可真让人?难以自敛。
“吃饭罢,你许是?不太饿,还有力气变着法夸我呢。”她将食盒打开,热腾腾的饭菜香气带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雾扑面而来,“板栗烧鸡,芹菜炒牛肉,还有三只蟹留给你吃。”
她又低声补了一句:“蟹是?我吃不完的,芮娘早上送来的。”
蟹壳完整澄黄,还在冒着热气,新鲜的很?。
“好,我会吃完的。”裴谙棠给她夹了一块几乎是?不见骨头的鸡肉。
都说板栗和鸡肉是?绝配,这一锅炖的汤汁浓稠,热气未散。浓郁的栗香与?鸡肉的鲜香在鼻尖四溢。
栗子金黄,饱满微开,咬下?去香甜软糯。鸡肉紧实不柴,鲜嫩入味,挂满板栗炖至烂熟后的绵沙汤汁。
还有这道芹菜炒牛肉,牛肉腌制得滑嫩麻辣,芹菜青绿脆爽,青红双椒碎浸在红油中,为这道菜增加了全头全尾的辣味。
飘香的热气化开了夜里的丝丝寒凉,一口下?去,让人?身回暖心惬意,连窗外急烈的雨声都消匿三分。
凌玉枝见他低头静静吃了几口,她也咬上一颗绵软甜糯的板栗,一瓣栗肉在嘴里一抿即化,唇齿留香,竟比鸡肉还好吃。
食物鲜美的滋味能?化却一日的疲惫,一日之中令人?欢喜之事便?纷至涌上心底,她迫不及待与?他分享:“你还记得我们的食铺那条街中,对面有家刘记烧鹅吗?”
“记得,之前路过那边几次。”
“那家搬铺子了,刚好就搬到我们隔壁,我今日才看到,背后的老?板竟是?位小娘子。她见我们的热饮卖得好,我们也见她家的烧鹅卖得好,因此我便?提议两家搞一个联动。”
裴谙棠颔首低眉,一边将剥好的肥美蟹肉蘸好酱料,放到她碗碟中,唇边响起笑语:“虽不知何为联动,但我猜,应是?两家一并推行半价或是?折扣?”
“也差不多,大?致猜对了。”凌玉枝兴致高涨,拿起筷子便?习惯地把蟹肉夹进自己嘴里,“买她家三只烧鹅送我们一杯云绘山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