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满心俱寒。
耳边如?鬼魅般的幽寒之声响起:“你忍心眼睁睁看着令郎被押上?刑台吗?你比谁都?清楚,令二公子可不会心软,陛下也不会偏私,如?今能救令郎的便只有我。”
温照年握紧双拳,强压心头?怒火,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这等不孝之子,败坏门庭的东西,我有何不忍心?”
“好。”褚穆阳在他身边坐下,露出嘲讽一笑,“我竟不知子申兄有这般高志。就算你狠心将令郎舍弃,那你自己呢?你如?今尚且牵扯其中,你可知,污点也是一个极其好用的弱点。”
温照年眸中顿时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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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凶杀人这一罪责还扣在他头?上?,没有人能找到证据他便甩不掉这个锅,到时候褚穆阳他们定会借此攻讦他。
此局环环相扣,怎么也躲不开。
褚穆阳看透他心中所想,再不欲兜转,直言道:“如?今的朝中都?是些无能之辈,难堪大用。你我同朝这许多年,我爱惜你的才?能,故而我一直觉得,拉拢才?是良策。”
他赌温照年不会舍弃官身前?程。
“陛下乃天命所归,我辅佐天子乃世间正?道。尔等乱臣贼子,一朝事败便是罪不容诛!”他温照年凭什么拿命去陪他们赌这条路。
“天命所归?你不是不知,先帝当年并不喜我们这位皇上?。”
“那又如?何?陛下乃皇家血脉,理应为大晏天子。”
褚穆阳继而道:“先帝当年最为宠爱的是二皇子,如?今的熙王,令媛的丈夫。”
温照年目光闪烁,不知他扯这些是想说什么,又将当年情形道了一遍,“即便如?此,熙王身世有疑,怎能继位?”
褚穆阳沉吟望向他,“你可知熙王究竟是谁的孩子?他该唤我一声舅舅。”
“你……荒谬!”温照年拂袖转身,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在平复方才?那段荒诞之言。
“他并非庆妃所出。”褚穆阳声色渐高,“他是吾妹,先帝的皇后所出的中宫嫡子。”
温照年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开合的嘴唇。
褚穆阳波澜不惊,“若非他是我妹妹所出,我没有必要去编造他的身世。要知道,他在寿宴上?派刺客刺杀我妹妹,不知晓这些事前?,我对他恨之入骨。”
温照年渐渐定神?,从脚底升起的寒凉令他止不住双手轻颤。
“我一开始便说了,你我身在此世,居庙堂之巅,即便雪鬓霜鬟,也当是春风得意。”褚穆阳话语一顿,“当然,前?提是要看你怎么选。你扶持皇上?,便也只能做个吏部尚书,皇上?从不如?亲信程绍礼一般亲信你。可我那外?甥是你的女婿,与令媛也情比金坚,你若改弦易辙,倾囊相助,来日他一朝风光,旗开得胜,你又怎能谋不到个宰辅当当?你说,这是不是春风得意呢?”
“令媛如?今已身怀有孕,你做父亲的,不能光为了儿子想,也当为女儿想想。”
唯有威胁与恩惠并施,才?能更深的动摇一个人。
不惧威胁之人不胜枚举,不屑利益之人也比比皆是,可既不屈淫威,也不馋富贵之人世间却寥寥无几。
一旦抓到利害之处,入局之人也只能心甘情愿投入这片网中。
褚穆阳观他不语,唯见他面庞染上?一片阴恻,“令郎之事很?快便能摆平。唯有一点,今日之事,你若想明白了,切不可为了说动旁人而透露出去,尤其是二公子。你说不动他,他若知道了,怕是会坏了好事。你放心,就算二公子一时未想明白,我们这些人都?不可能会伤害他分毫。”
温照年沉思许久,才?开口:“但愿你今日句句,绝无虚言。”
他身旁的一盏灯芯燃尽,一团映到地上?的虚影终究被黑暗吞噬。
褚穆阳答:“你既替我背负罪责,我定助你心想事成。”
门忽被推开,冷风灌进满室,护卫推开门进来通报。
“老爷,有人来了。”
褚穆阳眉头?微皱,神?情一紧,却见温乐衍已闯了进来。
来人神?色冷峻,面容之上?无一丝光影。
“你怎么来了?”温照年纳罕起身。
“原是温二公子大驾,不如?一并留下来喝杯茶?”褚穆阳伸手作出迎请的手势。
“褚大人的茶,我一介俗人,无福消受。”温乐衍上?前?几步,通身寒气锐利逼人,“家父未归,心中难安,有冒犯之处,还望褚大人勿要介怀。”
褚穆阳面庭幽光流转,看向温照年呵呵一笑:“令郎孝心至纯,我若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
父子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