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说怕罗文新与叶启良告发?你,便?让我等杀人了他?二人。传播乡试舞弊之言,煽动那群学生闹事,也皆是你的主意。如今竟来怪我等行事鲁莽,若非我教鼎力相助,只怕你早已?人头落地。”
郑宥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眼中突然游过一丝悔意。
那日罗文新无意之中发?现他?与日月教有往来,曾劝说他?弃暗投明,不可?与虎谋皮,若他?主动向朝廷揭发?日月教据点,便?可?戴罪立功。
当时他?怒火上涌,根本无心听他?一个字,以至于今日落到这般地步,才懊悔无及。
他?与逆党串通,贪财谋利,杀害昔日同窗,如今众叛亲离,早已?回不了头了。
“废话少?说。”他?眼中的闪烁沉定,最终吁出一口?气,“趁他?们?还没来,快带我走。”
他?将烛台一一踢到,火苗燃上帘布,顿时窜起明亮的光焰。
临走时,他?伸手将挂着的整洁官服一扯,统统覆于火上付之一炬。
府门再一次悄声被打开,惊扰了停留在树梢的寒鸦,橘红火光争先从门缝挤出,瞬间映透半边长夜。
“走水了,走水了。”小厮婢女鱼贯而入,各自?奔忙。
梁延春蓦然起身,浑身紧绷焦灼。
郑宥早已?换上了同那些人一样的衣裳,借着奔走的人群出了府门。
梁延春眸中映着那熊熊烈火,当即便?猜出,这些人想趁乱逃走。
可?日月教之人武功高强,若裴谙棠他?们?还不带兵前来,只凭借这里的这些察子,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若真让他?们?走了,日后天涯海角,再寻便?难。
事到如今,管不了这么多,能?拖一时是一时。
“站住!”
他?令身旁暗探将出来的四人围在中间,“天理昭昭,疏而不漏。郑宥,你勾结叛党,杀害朝廷命官,其?罪当诛。”
郑宥额角冒汗,一心只想逃命,再也无先前对他?的轻视之意,“你区区七品小官,为朝廷卖命能?得到什么好处,你若肯放我一马,我许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
梁延春身形挺直,不为所动,“拦住他?们?!”
他?身旁布衣扮相之人纷纷亮出银剑,朝中间刺去,
郑宥身旁的高大男人见状,也拔出长刀,怒骂一声:“郑宥,又是你给老子招惹来的鱼虾!”
刀剑瞬间飞舞交织,刺目的白光晃进眼中。
郑宥自?从与日月教勾结,为了防患,自?然也练了些功夫在身上。
他?一掌击退朝他?涌上的二人,不理会眼前战局,意图翻身上马逃离。
梁延春眼见不妙,立即拿起落在脚边的剑,生涩一刀挥向马腹。
马嘶鸣扬蹄,将背上之人甩落马下。
郑宥在地上翻滚几下,爬起身时已?是双目猩红,他?扬了扬袖口?的厚灰,狠啐一口?:“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梁延春不谙一丝武艺,怔仲之时,手中那把剑早已?被郑宥一脚踢落。
眼前的拳头带起风声袭来,他?慌忙转身躲过一拳,重重抵在木柱上心悸喘息。
郑宥怒火涌出,用尽全力一脚踹向他?胸前,直至人仰面倒地,片刻后没了声息,他?才转身欲走。
谁料刚迈出半步,他?便?觉右腿被一道力紧紧禁锢,动弹不得。
他?低头一看,梁衍春吐出口?中血沫,双手却紧扣住他?的一条腿,正幽暗锐利对视他?。
郑宥试探地踢了他?几脚,发?现竟挣脱不开,四面八方的厮杀声搅得他?心乱如麻,今夜闹得这般大,不知何时抓他?的官兵就会匆匆赶来。
他?的手肘猛落那道背脊之上,慌张不已?:“放开我,放开我。”
梁衍春唇齿被血渍染红,虚弱抬头:“若今夜让你走了……怎么对得起那些被你杀害之人……”
郑宥神?态痴狂,几脚落于他?腹部。
梁延春觉得脏腑都?要?被震裂,猛然吐出一口?鲜血,瞳孔涣散无光,可?手中却未松散一分。
郑宥累极,终于无力,就这样看着他?口?中的鲜血染红自?己的衣袍。
“你不怕死吗?”
身下之人断断续续:“我若、我若死了,那也是为国?除贼,杀身成仁……会有人记得我。为官之人……本该舍身忘死,可?你、你不是。”
郑宥额头落下一滴汗珠,闭上眼时闪过一阵恍惚。
他?穿上官服,为民奉公的那一年,早已?恍如隔世,他?自?己都?已?记不清了……
这时,那些察子皆被通通放倒。@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