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回去没多久,程富家就闹了起来,只见王小荷红肿着一张脸,额头都是血,面带恐慌跌跌撞撞跑在村里的大路上,一边跑一边喊:“村长,救命啊,我婆婆她想要我的命呐!”
身后跟着王婆子举着家里的菜刀紧追不放,凶神恶煞,叫人看了忍不住退避三舍。
王小荷凄惨的哀嚎声把村里大部分人引了过来。
同时村长也在。
今天一天都没安生过的村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想自己这把老骨头迟早得让村里这群极品折腾散了!
“王婆子,你又要干什么!”
村长让几个男人摁住王婆子,劈手将她手里的刀夺了下来:“你平日作恶,欺负小荷就罢了,如今竟然将人打成这副样子,你要干嘛?想去蹲大牢吗!”
村长言辞狠厉训诫王婆子,却听王婆子理直气壮道:“是这贱皮子找死,但敢喝我的水,就是去见官老爷,也该是这手脚不干净的贱货坐牢房!”
可王小荷却哭哭啼啼:“那水本就是我的!村长规定每人每天一桶井水!我喝我的井水,你凭啥说那是你的水!”
王婆子骂骂咧咧:“我有没有告诉你,你那桶水得补我的河水!你还敢当着我的面喝!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贱皮子,你怕是要反了天了!”
说着又要去伸手抓王小荷的胳膊。
“娘,可是人不喝水会死的,我干了一天活,就喝了两口水!你不能这样对我!”
王小荷捂着脸痛哭,跪在地上,朝村长道:“村长,我求你救救我吧!我在这个家真的熬不下去了!再这样折腾下去,我怕是没有活路了!”
“您不知道,我婆婆以前就对我非打即骂,后来干旱了,家里水不够用,我们家四口人,其他人的水都供他们喝,只有我的水,还要供着家里做饭打扫。”
“那桶水干了活哪里够我喝啊!我已经有半年没有喝过一口干净的水,我平日里喝的都是家里洗菜的水!”
“如今她连我这桶水都要扣了去!我真的没活路了!村长求你救救我吧!”
周围人听到王小荷的哭喊,都义愤填膺起来,邻居张大婶指着王婆子骂。
“好啊你个王婆子,我就说你家怎么老有打骂人的声音!原来你背地里这样虐待你儿媳!”
“我那天也见了,王婆子拽着她儿媳的头发又打又骂!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这不是畜生嘛!我们甜水村咋能出现你这样的畜生!”
“那天她在河边领水的时候就说要村长扣了小荷的井水,补给她一盆河水,没成想,她真敢这么做!一口水都不给人留,天还旱得这么严重,你这婆子怎么如此黑心肠!”
王婆子平日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遮掩,如今,都成了指向她虐待儿媳的有力证据。
村里人的指头都快戳到王婆子脸上了,这时候王婆子才开始害怕起来,她强装镇定辩解。
“你……你们这是做啥?婆婆教训儿媳妇是天经地义的!张大婶我那天打骂她是因为她丢了个镯子!可不是平白无故!”
她说的话在这个时代并没有错,婆婆教训儿媳是现在公认的社会规则,而且村里人大多都没读过书,不开化,他们并不懂虐待和教训的区别,所以先前人人都看见,但人人都不管,若不是今日差点出人命,大家惊觉此事不对,也不会管的。
但现在王婆子的刀也被人夺下,王小荷还丢了个镯子,众人指责的声音渐小。
却不料白喜云哪里让她如意,她站出来大喊:“教训?小荷犯了错,你可以打骂说是教训,但小荷没犯错,你随意打骂那叫虐待!”
“镯子不是丢了,是王小荷那天冲撞了我,赔的药钱,但她不敢跟你说,还不是因为你平日不讲道理就随意打她骂她?王婆子,你别给自己戴高帽了,你就是仗着自己是婆婆,故意磋磨小荷!”
王小荷看她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也是一愣,她以为白喜云说帮她是故意诓她。
没成想居然真的会帮。
眼看局面被扭转,王婆子恶狠狠盯着她:“这有你什么事,你个死寡妇不在家哭你男人,跑出来掺和别人的事作甚!”
“作甚?自然是见你黑心烂肺,不是个东西!”
白喜云笑吟吟看着她,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依旧在她面前犯口业。
她朝着村长道:“村长,我听说虐待儿媳咱们朝廷也是有相应的刑罚的,叫示众刑,咱们家丑不可外扬,但也不能让王婆子就这样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