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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阳森冷,山阴更甚。
二人到了骷髅山下,李靖便收了遁光,往白骨洞走去。
夜月照在骷髅山上,山无草木遮挡,直照得满地惨白,不时便有人头兽骨骨碌碌地滚出来。有鸟在山间恻恻阴鸣,间或夹杂着几声骇人的食腐之声,饶是一镇总兵李靖,也不由得头皮发麻。
哪吒却全无惧色,只是心道:“那石矶娘娘若是通天教主弟子,又怎会住在此等妖邪之地,全无半点儿仙风。定是父亲不智,又不能力敌,叫别人捡了支刻他名字的箭,便要讹诈他一番。”
正思虑间,二人已到了白骨洞前。李靖拦住哪吒,只道:“你先在此等候片刻,我去找娘娘求情,待娘娘传唤,你再进入。”
正欲推门而入,那门扉却忽然打开,李靖扑了个空,“哎哟”一声,一头栽进了白骨洞中。
“父亲!”哪吒急道。
李靖失声道:“先别进来。”
哪吒听出李靖言语中的袒护之意,想着原来父亲叫自己来此,并非要对自己弃之不顾。他心中更加焦急,担心李靖安危,却只能依父命,在洞外踱步。不过片刻,只听洞中脚步匆匆,走出一个极为瘆人的女童。
那女童仗剑而来,剑雕骷髅,发插白骨,浑身骨瘦如柴,仿佛童鬼夜行一般,一见着哪吒,便举剑指道:“就是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子,杀害了我师妹?”
哪吒接二连三遭人说他女装打扮,不由得怒火中烧,冷声道:“似你这等不人不鬼的,便是多杀几个,又有何妨?”
那女童闻言大怒,道:“你这鼠辈,竟敢在我骷髅山白骨洞前撒野!”说罢,便仗剑向哪吒杀来。
哪吒早纵起乾坤圈,绕到女童脑后,此时趁其不备,只一圈便将她打倒在地。随即便见洞中红、白二色闪烁,有一柔媚女声满是愤怒,道:“又是乾元山金光洞中之人!”
那光芒闪毕,哪吒只待再见一副骷髅架子现出原形,谁知那石矶娘娘竟身材凹凸有致,容貌美艳而不可方物,却是个世间罕有的绝色美人。单她此时这满脸的愤懑,也是诱惑丛生,倘若意志不坚者见了,便是连项上人头都肯送上的也不在少数。
哪吒甩起混天绫,晃动乾坤圈,大喝道:“你这妖物,胆敢迷惑我父亲,栽赃于我,今日定不饶你!”
石矶娘娘“扑哧”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乾元山法术究竟有多厉害,竟敢纵容门下弟子三番两次找我麻烦,真当我石矶是泥捏的不成!”
二人在白骨洞前战了几遭,石矶也不施法术,只拿起那女童之剑,架住乾坤圈,这边一扯,那边便夺了混天绫。哪吒心中一慌,学艺不精的道法就施展不灵,随即便连乾坤圈也落入了她手。
石矶笑道:“不要饶了我,你便再施展几样法宝,让我瞧瞧你乾元山的厉害。”
李靖被石门挡在洞中,拍着洞门大叫:“娘娘且饶了小儿!”
洞门随即大开,李靖扑倒在那女童骷髅似的尸身前,石矶冷哼道:“你这儿子纵宝行凶,可是厉害得很呢,哪里还需要我饶他!”
李靖这回亲眼见着哪吒杀人,再也无法以误会解释,只能将言语尽数吞回肚里。
石矶又道:“此不干你事,乃是我与乾元山宿怨未消,你且回你的陈塘关去。”
李靖面如死灰,被腾起的妖风吹下了骷髅山。
哪吒见李靖消失在夜色之中,心中道:“石矶诬赖我,可恨我不是她的对手,当回乾元山找师父主持公道才是。”心念一转,他就突然施展土遁,对石矶大喊道:“你若要看,便同我一道往乾元山去,见识厉害!”
石矶浅笑嫣然,道:“好啊,好啊,若非师尊阻拦,早八百年我就想去寻那臭牛鼻子的晦气了!”
石矶一路紧随哪吒,极尽挑逗嘲讽之能事,哪吒打不过她,法宝又都被她收了,只能任她戏耍,也不还嘴。一到乾元山,他便急匆匆钻进金光洞,扑倒在碧游床前道:“师父,石矶诬赖哪吒杀她弟子,收了我的混天绫、乾坤圈,一路追过来了!”
太乙真人正待起身,却听一女声酥麻入骨,叫道:“太乙道兄,何必着急起身?”
太乙真人急忙出了洞,哪吒与金霞童子一同待在洞中,等不过片刻,哪吒便急道:“阐、截二教皆属道门,师父管通天教主叫师叔,石矶娘娘管天尊叫师伯,也不知我那混天绫和乾坤圈还能否要得回来。”
金霞童子则问道:“师兄若未做过,那石矶如何平白污人清白?”
哪